宿醉帶來的後遺症瘋狂席卷她的腦袋,頭痛到想吐。
張海棠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幾乎是剛動的瞬間就意識到了身體的不對勁,她僵住,感覺到一隻手橫在她的腰間,她沒掀開被子去查看,而是先轉頭查看枕邊躺了誰。
祖宗保佑千萬不要是她認識的人,千萬不要是認識的人——
吳邪睡的很安詳,臉上還有着餍足的神色。
腦海中炸起一顆驚雷,張海棠的腦海裡本能的回憶起幾個十八禁的片段。
吳邪脖子上啃咬的紅痕異常刺眼,赤裸裸的告訴她昨天晚上戰況的激烈。還有脖子上那個可疑的黑色項圈又是什麼鬼?
張海棠風中淩亂了許久,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沉默再沉默。
沉默過後,她放輕了動作,拖着兩條濕漉漉的腿蹑手蹑腳的下床。站起來後那種不适感愈發的強烈,但在忍受範圍内。
給自己倒了杯水,涼水喝下去的瞬間,嗓子疼的厲害,她又忍痛喝了一杯。
抵不過好奇,她低頭匆匆看了一眼,心裡大叫卧槽,這是什麼車禍現場,簡直一塌糊塗!她懷疑自己不是滾了床單,而是是從二樓樓梯直接滾了下來,或者是喝醉酒後給車撞了。
現在她回頭看吳邪,見他臉上那種餍足的神态,特别想甩他兩個大鼻兜,讓他也痛一痛。
人幹事?!吳邪,人幹事?!老娘身體再好也不能往死裡做啊草!踏馬的是想把十幾年裡吃素的怨念報複在她身上嗎!
按捺住滿腹的吐槽,她裹上風衣剛邁出一步,阿草,痛死。就這垃圾技術你吳邪别想有第二次了,她心裡罵罵咧咧的往洗手間走。
現在天剛亮,半邊天空泛着微光,除了窗外咯咯叫的雞,屋子裡靜悄悄的,張海棠慶幸大家還在睡,她正慶幸着不用體會社死的感受,下一秒她就在廁所門口看見了張起靈。
“小族長你也來上廁所阿。”她幹巴巴的說道,聲音像是得了重感冒。
張起靈的視線在她小腿上停留了兩秒,張海棠心虛的将衣服往下拉了拉,他抿了下嘴,一言不發,忽然伸手碰了碰她鎖骨上的一抹紅痕,張海棠臉色一僵,一個人還不覺得有沒什麼,但對面站着她家如同雪山女神一般的小族長,她就恨不得現在立馬遁地藏起來。
“瞎摸什麼?”她結結巴巴的說道。等了好一會,才聽見張起靈問她:“會難受嗎?”
“不難受,不難受”她擺擺手,回答的飛快。
張海棠現在着急去廁所,也不想繼續頂着一身汗唠嗑,擠開堵在門口的張起靈就沖了進去。
躲進衛生間,打開淋浴,溫水從頭頂噴灑而下,頭也似乎沒那麼疼了,她的思緒開始擴散開來。
昨天……怎麼開始的來着?
張海棠努力回想,難得開一次葷,總不能白白做了,連一點滋味都想不起來吧?那她可太虧了。
忍着頭疼努力想到的幾個畫面卻讓張海棠大跌眼鏡。
比如記憶中,她抓着吳邪的衣領将人甩到床上,暴力撕開他白襯衫,再比如拿着黑色的頸圈往人家頭上套……
張海棠:嗯?
她一臉驚恐的捂住腦袋蹲了下去,不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張海棠又努力回想起來,結果回想到了更加過份的畫面。
自己騎在吳邪身上,還拽着人家的頭發,故意掐他的大腿根,逼迫人家叫出聲之類的……
“草,我把吳邪強了?”她呆呆的呢喃。
等吳邪清醒後,已經是中午後,天已然大亮。
睜開眼睛後,吳邪發了一會呆,門外胖子大聲喊他起來吃飯,他嗯嗯哦哦的應了一聲,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相比記憶斷片的張海棠,吳邪的記性非常好,昨天的記憶一字不落的印在了腦海中,每一幀畫面都讓人血脈贲張。
他抱着枕頭,把臉埋了進去,深呼吸一下,整個人被一股特有的洗發水的香氣包裹住,明明他們用的是同一個牌子的洗發水,為什麼人家的枕頭就是比他們香?
吳邪慢一拍的意識到他這個動作實在像一個變态,有些臉熱,赤裸着從床上爬起來,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人,地上丢着他的衣服,他提上褲子,穿上衣時才發現襯衫已經裂成一塊破布。
鏡子裡,胸口蔓延至脖子全是暧昧的痕迹,嘴角也破了。最想到昨天晚上,吳邪控制不住的臉紅,摩挲着指尖細細回味着遺留的熱度。
他把脖子上的choker取下來,這個東西原本他是想讓張海棠戴上的,沒想到戴到他的脖子上。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心裡有些小小的遺憾。
洗完澡來到客廳,胖子圍着Hello Kitty的圍裙,端着盤餃子從廚房出來,一見他,端詳了一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們天真終于不再天真了。”
“少來”吳邪夾起一個餃子,皮薄餡大,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唇齒留香,胖子的廚藝又進步了。
“海棠和小哥呢?”
胖子奇怪道:“小哥在喂雞,你怎麼問我棠妹子在哪,我才應該問你吧。”
時間回到昨天——
送走一群張家人,吳邪一行人也打道回府,玩到後面,張海棠幾乎都在睡覺,把她抱回房間,張起靈拿來了木盆與毛巾。
“我來吧小哥。”吳邪接過張起靈手裡的木盆,說道:“有些話我想說清楚。”
吳邪本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張起靈隻是盯着他看了一會還真就走了。
吳邪擰幹毛巾,去脫她脖子上的圍巾,剛一抽開,手腕就被捏住。
吳邪見怪不怪,像早就料到,像張海棠這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放任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真的喝到失去意識。
“不裝了?”
手腕被松開,吳邪扯開那條圍脖,溫熱的毛巾兜頭罩了上去,用着媽洗兒的姿勢給她擦臉,一套動作下來,臉被搓的發紅,張海棠的睡意也去了大半,迷迷瞪瞪的坐了起來,看起來還有些恍惚。
“出去,我自己來”按了按眉間,似乎還沒完全清醒。
吳邪擡眼看她:“用完就扔,剛才拿我當擋箭牌的時候怎麼不自己來?”
張海棠靜默了一會,她現在腦子發漲,吳邪說話的聲音仿佛帶回音的音效,她用了三秒才聽清楚是什麼意思。
“我累了,吳邪你出去吧。”她再一次趕人。
吳邪依然沒動,反而坐到了床沿,撸起袖子給她看剛剛被捏出來的掐痕,“手勁這麼大,你這不是挺精神。”
她盯着那點紅痕,什麼話也沒說。
“好聽嗎?”吳邪突然道。她懵逼的看着吳邪,不明白什麼意思,就聽見吳邪輕聲哼唱,KTV内張海客對她唱的那首歌。
“白玫瑰”吳邪輕笑:“哇,真讓人感動。”
張海棠汗顔,心道: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感動。
“喜歡嗎,這首歌。”
“額”張海棠露出一副胃疼的表情,酒精讓她的大腦運轉遲鈍,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吳邪沉默,良久才問她:“你分得清玫瑰和月季嗎?”
“嗯。”
“喜歡月季,還是玫瑰?”
她微微垂眸:“我喜歡紅海棠。”
吳邪毫不意外這個回答,長歎一口氣,再這樣拖拖拉拉下去,别說胖子瞧不起他了,他都要瞧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