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龍涎香的氣息被肅殺之氣沖得七零八落。蕭景琰端坐在龍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扶手,目光如刀般掃過殿中群臣。
殿内肅靜,無人敢先開口。
終于,他緩緩道:
"今日,朕要辦兩件事。"
"第一,沈明遠貪墨案。"
兵部尚書趙嚴立刻出列,呈上奏折:"陛下,漕運總督沈明遠,侵吞河工銀三十萬兩,緻使江州堤壩潰決,百姓死傷無數,罪證确鑿!"
蕭景琰接過奏折,慢條斯理地翻閱,忽然冷笑一聲:"三十萬兩……"他擡眸,目光如冰,"沈家的銀子,倒是比國庫還多。"
滿朝寂靜,無人敢言。
"第二,沈氏封妃之事。"
他擡手,高德全立刻展開聖旨,尖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原太子妃沈氏,溫良恭儉,朕甚悅之。冊封貴妃,移居長樂宮。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朝堂瞬間炸開!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禦史中丞周勉厲聲反對,"沈氏乃先太子正妃,若冊為貴妃,恐違禮制!"
蕭景琰眸色一冷,唇角卻勾起一抹淡笑:"周卿,是在教朕做事?"
周勉咬牙:"臣不敢!但禮法不可廢!"
"禮法?"蕭景琰冷笑,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本賬冊,重重摔在禦案上,"那朕倒要問問,沈明遠貪墨三十萬兩赈災銀,緻使江州百姓餓殍遍野,這又合的是哪門子禮法?"
滿朝嘩然!
"陛下!"刑部侍郎鄭瑜立刻出列,"沈明遠雖罪該萬死,但沈氏冊封一事關乎皇室體統,還請三思!"
蕭景琰微微眯眼:"鄭卿,倒是很關心朕的後宮啊。"
鄭瑜臉色一白,還未開口,蕭景琰已冷聲道:
"查。"
禁軍統領韓昭立刻上前,一把扯開鄭瑜的官袍——嘩啦啦,數張銀票從内襯中飄落!
"鄭瑜,受賄三千兩,替沈家打點。"蕭景琰冷笑,"拖下去,杖斃。"
鄭瑜面如死灰,被禁軍拖出大殿,慘叫聲很快在殿外響起,随即戛然而止。
滿朝死寂。
蕭景琰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丞相林甫晏身上。
"林相,你覺得朕的旨意,如何?"
林甫晏面色陰沉,袖中手指緊攥,卻終究緩緩跪下:"老臣……附議。"
蕭景琰滿意地笑了。
他走下禦階,靴底踏過金磚,聲音冰冷:
"三日後冊封大典,朕要看到六部齊賀。"
他擡手,韓昭立刻遞上一柄染血的繡春刀。
蕭景琰将刀尖抵在林甫晏的官帽上,輕聲道:
"誰若敢誤了貴妃的吉日——"
"朕不介意,用血染紅長樂宮的燈籠。"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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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殿,梨花紛落。
殿内熏香袅袅,沈知挽倚在窗邊,指尖輕輕撥弄着手中的書卷。卻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的落花,襯得她眉眼愈發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