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陸祈一遍之後,發現陸祈直接背了下來,想來陸祈便是傳說中過目不忘的小神童,沒想到她随手一撿,竟撿了個神童。
……
有了目的地,沈閑玉便直往西南方向走。
一路上,沈閑玉看到好多草藥,她走一路采一路,馬車裡幾乎都是她的草藥。
本來她打算着等攢一批,直接制成藥粉,便全放馬車裡沒來得及整理,可是陸祈小小年紀,似乎有潔癖和強迫症,每次她采到馬車裡的草藥都被陸祈弄的整整齊齊的。
陸祈心靈手巧,每種草藥都按照她放進來的時間依次擺放,該說不說,一眼望去,賞心悅目。
忽忽數日,宋州邊界。
沈閑玉停在幾座山相交的村落口,她望着被白雪覆蓋的大山依然有幾抹綠色,十分滿意,她決定了,這就是她以後定居的地方,一個草藥聖地。
她将小黑狗留在馬車裡,囑咐好陸祈,緊接着下車,這裡的雪下得很大,腳踩在地上嘎吱一下。沈閑玉踏着雪,環顧四周,四下無人。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她進了這裡,路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安靜得很,之前路過的村子,哪怕人少,可總歸路上有幾個行人,或者砍材,或者打獵。
“姐姐。”
沈閑玉聞言回頭,見陸祈抱着小黑狗出來,陸祈身上的衣裳還是穿的之前的,雖然料子好,但被荊棘鞭子打破了,漏風,後來她向村裡的好心人要了幾件小孩衣裳,勉強能過冬,但挨着山風大。
她怕陸祈年紀小容易生病,擔心道:“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讓你在馬車裡等着我嗎。”
陸祈走到沈閑玉邊上,他将小黑狗放地上,道:“姐姐,黑狗本身便有靈性,這些日子我按照姐姐的法子,靈性更甚,不如讓黑狗來幫我們。”
小黑狗傷好得更快,給沈閑玉收留後,幾乎是沒幾日,傷口便結了痂,這些日子它跟着沈閑玉沒餓過肚子,雖然過冬,皮毛亮了不少。此刻它聽見陸祈的聲音,一雙圓潤的眼睛看向沈閑玉。
沈閑玉沒拒絕,道:“小狗,你幫我們看看附近的人都去哪了。”
小黑狗嗷嗚了一聲,小短腿跑得飛快,朝南方向走了。
沈閑玉立即跟上小黑狗,陸祈沒跟上去,他在附近轉了轉,在雪下的一個布告欄上看到了一張文書。
【縣正堂谕告
蓋聞醫道通仙,岐黃濟世。今本邑突遭瘟癀之厄,自孟夏以來,疫氣彌散于闾巷,病者辄作哕逆之狀,吐瀉如注,旬日間已斃十七人。本縣夙夜憂思,寝食難安,遍訪邑中耆老,皆雲此症異于常疾,恐是戾氣作祟。
茲特張榜曉谕:凡深谙《瘟疫論》之方者,不拘僧道醫蔔,但能療治此疫者,賞紋銀百兩,絹十匹。
聖德十七年,仲夏辛醜。
知縣王玄光押(附縣印朱文)】
看時間,是今年夏天的瘟疫,現在還未好。陸祈立即去尋沈閑玉,将此事相告知。
他追上去,卻見沈閑玉正與一蒙面婦人交談,他想到瘟疫,怕染給沈閑玉,心驚肉跳的,可又怕當面直說、婦人不懷好心。最後他握住沈閑玉的手,想拉着她後退。
沈閑玉回頭看了眼陸祈,道:“可是有何發現?”
陸祈下意識瞧了眼蒙面婦人,道:“姐姐,我方才在一則布告欄上瞧見縣令貼的文書,此村有瘟疫。”
沈閑玉哦了一聲,道:“我已經知道了,嬸子告訴我了。”
說着,她再次看向婦人,道:“嬸子,我們姐弟二人一路逃荒到此,盤纏也花光了,可否通融一下。”
那婦人聞言直搖頭:“姑娘,我不是不讓你們住下,隻是讓你們住下是害了你們啊,就如你弟弟說的,我們村有瘟疫,不适合住人,你們繼續往西走,走個三四個村子,估計就沒我們這瘟疫了,那适合住人。”
沈閑玉知道嬸子是為了她們好,可再往西,山都過去了,而且哪怕不住這裡,這裡發生了瘟疫,她也絕不可能離開。
她道:“嬸子,我是大夫,我可以治。”
那婦人打量沈閑玉半晌,心想這姑娘怎麼跟魔怔了一下,非要住她們這裡,連是大夫的話都說出來了,一般好一點的大夫、最年輕那也要三十歲往上了,這姑娘看着連十五都不一定有,便又拒絕了一次,她怕沈閑玉還纏她,趕緊回家了。
沈閑玉見婦人跑得快,也沒再上去追,想起陸祈的話,看向他:“布告欄在哪?”
陸祈道:“我帶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