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過去,陸祈對沈閑玉産生了極大的好奇。
沈閑玉身上似乎有一種十分強大的親和力,隻要靠近她,就讓人忍不住心裡放松,生起一股莫名的歡喜,很是奇怪,與他往常所接觸到的人都不一樣。
他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接觸他的人不是喜歡他能帶來的好處,便是喜歡他的皮囊,他身邊照顧的丫鬟背地裡說過他權勢不大,卻因他的臉,沒舍得對他厲聲過。
但是沈閑玉很奇怪,沈閑玉對他無所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也從未感受過這種類型的好。
這一路上,沈閑玉采到了能采的所有草藥,還找到了研磨的工具,雖然隻是半個,但沈閑玉的歡喜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與沈閑玉相處半月,陸祈發現沈閑玉還是位天賦異禀的小神醫,據他觀察沈閑玉得知,沈閑玉不是單純的藥醫或者針醫,而是非常難見的道醫,二者兼修。
沈閑玉心性十分之清澈,這也解釋了為何沈閑玉從無所求,真是想不到,他這種人,竟然能遇到沈閑玉。
離開永州後,沈閑玉速度慢下來,似乎是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也開始有閑情賞路上風景。
一次沈閑玉出去說是去采藥,留陸祈在馬車裡等着。
陸祈身上的風寒、外傷在沈閑玉的治療下已經好了,隻是四肢沒好這麼快,但也在慢慢修複,沈閑玉說,再過半月便好了。
他全然相信沈閑玉的醫術。
陸祈在馬車裡慢慢等着,一直等不到沈閑玉回來,有些着急,想要去尋沈閑玉,正待下馬車時,一道小狗的嗚咽聲傳來。
沈閑玉抱着小黑狗,見陸祈掀開簾子,道:“陸祈,你抱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陸祈從沈閑玉手中接過小黑狗,見沈閑玉跑得飛快,視線移到小黑狗身上,小黑狗身上有多處傷口的皮毛沒了,隻餘腐爛的皮肉外露着,但是小黑狗看見他,頓時不出聲了。
他盯着小黑狗的眼睛,小黑狗也盯着他,一人一狗默默對視,他似有所感,看了眼小黑狗的性别,是隻男狗。
不一會兒,小黑狗又嗚咽叫出聲,下一瞬,沈閑玉的聲音傳來:“我回來了!”
陸祈盯着小黑狗:“……”
沈閑玉進了馬車,從陸祈手上接過小黑狗,放到自己腿上,道:“小狗本來好好的,被幾個缺德孩子欺負的皮肉都爛了,我就把它帶回來了,正好我有草藥,陸祈,你幫我拿些我配制的藥粉。”
陸祈點頭。
沈閑玉給小黑狗上完藥,看向陸祈,見陸祈面上的疤痕消失,露出本來的雪玉肌膚,唇紅齒白,五官精緻十分,看的她心裡軟軟的。
她沒與小孩相處過這麼長時間,半月下來,二人的關系也沒之前那樣生疏,陸祈很乖巧聽話。
她道:“對了,你現在感覺身上的傷口如何?”
陸祈道:“多謝姐姐,除了走路有些慢,其餘已無大礙。”
沈閑玉笑道:“那便好。”
馬車内安靜片刻,相處這些天,沈閑玉發現陸祈性子特别靜,但是她閑不住,她道:“對了,我一直趕路,都忘了問你,你日後打算怎麼辦?”
陸祈聞言,怕沈閑玉讓他走,手指不自覺握緊,卷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有些緊張道:“姐姐打算去哪?”
沈閑玉道:“我啊,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我是個大夫,我想去山多的地方,山多,珍奇草藥也多,利我。”
陸祈看過本國的堪輿圖,永州是内地平原地帶,一直往西走,便是宋州,宋州多山,越往山多的地方越是人少。他提議道:“宋州位于西南,多山,姐姐不妨往西南走。”
沈閑玉笑道:“好啊,你雖然年紀小,但知道挺多的,你要是不介意,日後就跟着我混,隻要有我一口飯,就有你一口飯吃。”
“好。”
她說笑的,卻沒想到陸祈一口答應。沈閑玉認真看着陸祈,道:“真的?”
陸祈點頭,溫聲道:“姐姐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未報,我怎能離開姐姐。”
沈閑玉擺擺手,笑道:“舉手之勞的事,不過你若是真想回報,我給你個任務。”
陸祈認真盯着沈閑玉:“什麼任務?”
沈閑玉道:“我太爺爺手冊記載過,每日給牲畜念一遍道德經,堅持下來,能加快牲畜開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啦。”
陸祈立即看向沈閑玉腿上的小黑狗,黑狗本來就有靈,再給黑狗念下來,估計能成精。他應了下來,道:“姐姐,外面的馬兒還要再念一遍嗎?”
沈閑玉笑道:“你給小狗念,馬兒也聽着,一遍即可。現在,我将道德經的内容給你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