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世家貴族林林總總,也就這幾家。
能來這個地方的,不是落魄的,便是極貴人家。
聽得這邊響動,都湊了過來,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原來沈娘子被彭翔玷污了,我說容世子怎的突然退了婚呢。”
“也是啊,這就能解釋的通了,誰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是個不幹淨的人呢。”
“啧啧,被彭翔這樣的惡霸看上,沈娘子也是個可憐的人啊。”
周圍盡是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輕笑,正待開口。
忽而一道殘影閃過,彭翔大叫一聲跪倒在地。
“彭公子,上次本世子同沈娘子撞見你強搶民女欲行不軌,打斷你手腳,看來教訓的還是不夠啊,什麼話都敢講,留着舌頭何用?”說着,容隐利刃出鞘,一劍割了彭翔的舌頭。
在場貴女受到驚吓,大叫起來,有膽小的甚至暈倒在地。
場面一度混亂。
我怔怔瞧向來人,白衣翩跹的,竟是靖湘王府的世子容隐。自他退婚後,我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了。
我曾想象了無數再見的場景,我以為我會怨恨他,甚至惡言相向。
可如今他就站在我面前,手中利劍淌着血水。
他的眸子,深深淺淺的瞧着我,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彩舟手中裝着銀子的包裹,眼神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才不過短短幾日,我竟覺得容隐陌生起來。
我收回視線淡淡一笑,心内竟很平靜:“多謝靖湘王世子相助,沈盈香明日定奉上謝禮,今日還有事,便不打擾了。”
我撤回視線,勾了唇角對彩舟說:“走吧。”
彩舟狠狠瞪了容隐一眼,我們主仆二人挺直脊背向外走。
錯身的瞬間,我瞥見我的裙角和容隐糾葛在一起,又慢慢分開。
像極了我們一生。
“阿香。。。”容隐開口喚我,語氣似有痛苦。
我恍若未聞,不曾回頭。
容隐的衣袖糾纏過來,還未碰到我的衣袖時,一個明麗的小娘子腳步輕快的迎面走來,脆生生的聲音略帶歡愉:“阿隐哥哥,這便是你說的那間鋪子嗎?”
我微微側頭,見小娘子抱住容隐衣袖。
容隐擡起的手又落下。
他的眸子略過我。
一樹落花,一朝繁華。
而如今,隻一眼,便隔了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