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為你想打我不行嗎!”
不等楓舟寒開口,江眠冷哼一聲,傲嬌地轉身背對着他,兩頰氣鼓鼓的,問也不搭理。
楓舟寒眼裡漾出笑意,靜靜看着走出幾步的江眠,笑容越發燦爛。
“是是是,要不……我讓你打回來?”楓舟寒追上他,故意露出自己的半截手臂。
卻被江眠無情揮開,并附贈了一個字:“滾!”
楓舟寒:“阿眠……是我不配讓你多說幾個字嗎?你也太狠心了。”
江眠:“……滾蛋!”
楓舟寒:“……罵人也這麼可愛。”
江眠:“你——”
直到晚霞漸濃,夜色拉開序幕。
兩人走了一會兒,霧氣越發濃郁,視線所及之處都變得模糊。
前方兩個大紅燈籠映入眼簾,好像一雙血淋淋的赤眼,死死注視着兩人,無故增添了一種恐怖的氣氛。
很快,頭頂一塊木牌引起兩人注意。
“陵西村。”
江眠懶洋洋地靠在撐起木牌的架子上,情不自禁伸了個懶腰。
“可算是到了,這幾天精神一直緊繃,到裡面應該能休息休息了吧?”
楓舟寒迎上去,那雙深邃如夜空的雙眸,此刻像是盛滿了溫柔的星光,靜靜凝望着江眠。
他手臂才剛擡起,然而一聲嚎叫劃破夜幕,挨家挨戶突然亮起燈,各種狗叫聲此起彼伏。
什麼情況?
“救命啊!!劉樵又犯病了!”
“快來個人啊!劉樵想殺了我啊!!”
不一會兒,遠遠便聽到從村子裡傳出的陣陣嘈雜聲。
“走,我們去看看。”楓舟寒拉着江眠。
村中池塘邊,村民們圍成一團,幾個人愣是摁着人群中央的男子令他動彈不得。
老漢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不斷揉着胸前,試圖撫慰自己驚吓過度的心髒。
“村長,最近劉樵行為古怪得很,你說他會不會被前段時間的女鬼附身了?”男子滿臉驚色,拉着老漢悄咪咪走到一旁,時不時回頭檢查着什麼。
村長臉色大變,低聲呵斥:“亂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村中帶來恐慌!”
“可是你看他,他現在的行為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啊!”
村長回頭,劉樵眼下正咧着嘴,試圖用牙咬那幾個人的手,一邊咬一邊拿頭硬撞。
見村長動容,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繼續出主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真的跟鬼有關系……不如我們……”
男子把手架在脖頸上,幹脆利落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村長吓了一跳,臉色慘白如紙,險些失聲尖叫,下意識擺擺手。
“不成、不成……”
楓舟寒他們趕來時,恰好聽到兩人的談話。
他們想殺人?
楓舟寒心頭一顫,急忙阻止:“不行,絕對不行!”
男子狐疑打量他們幾眼,立即不耐煩道:“你們是誰?這是我們村自己的事,有你這個外人什麼事?快滾!”
“薛五,不得無理!”村長趕忙拉開薛五,向兩人賠去一個笑容,“我是村裡的村長,請問你們是……?”
楓舟寒拱手抱拳:“我們是清越宗下山曆練的修行之人,剛才路過此地聽說你們想殺了——”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旁被幾個人鉗制住的劉樵頓時坐不住了,身體不斷向前沖,連吼帶罵地看過來。
“你們憑什麼殺我?!你們這是草芥人命!小心我去告你們!”
薛五獰笑兩聲:“告我們?呵那你去告啊!是你先殺我們的!”
劉樵不甘示弱,直接瞪回去:“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你們?我這是夢遊!不是殺人!”
薛五氣急,撿起地上的短刀扔到劉樵面前。
“既然不是殺人,你拿着刀幹什麼?!”
劉樵還真愣了幾秒,但也僅僅隻是幾秒,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冷笑連連。
“僅憑一把刀就說我殺人?沒準我是夢遊的時候打算拽着村長去花田除草、收花呢?”
“你!我打死你!”薛五自知自己說不過他,忽而宛如惡狼撲食,直接騎在劉樵腰上,牙關咬緊,緊實的拳頭一拳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場面那叫一個血腥!
楓舟寒與江眠一瞧,哪能讓這樣不受控的場面繼續發展下去?于是火速聯合村裡的人就要将兩人拉開。
然而——
轉眼間狂風大作,周圍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枯枝敗葉滿天飛卷,卷起一片塵埃。
溫度驟然降至冰點,陰冷的風刮過臉頰,冰冷刺骨!
楓舟寒眉心輕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從古怪的風聲中聽到女人的冷笑聲。
那聲音飄渺無垠,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村長還有一衆村民瞬間臉色煞白,驚恐地左顧右盼,渾身都在發抖。
“救、救命啊!!女鬼……女鬼又來了!!”
說罷,那些人來的快散的也快,連劉樵也顧不上了,紛紛叫喊着飛速跑回了家!
很快原地又隻剩下楓舟寒與江眠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