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頃刻間拉進,鼻尖相觸,溫熱的氣息糾纏交錯。
楓舟寒愣住,視線停留在對方微抿的薄唇,無故生起一陣暧昧缱绻的氣息。
仿佛他一低頭,就能貼近江眠的唇。
隻可惜,對方意不在此。
楓舟寒盯着江眠的唇發呆,情不自禁俯下身去,不曾料到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他被江眠推到一邊。
還沒等他弄清楚情況,他撞見江眠眉頭緊蹙,臉色難看至極,隻見江眠騰地站起身,竟突然向前方兩人招手。
“誰在這兒偷——”
楓舟寒心頭一震,他一向處變不驚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急忙捂住對方的嘴,把剛冒頭的江眠摁進花田裡。
江眠還想掙紮,楓舟寒不得不拉進他們的距離,貼近對方的耳朵壓低聲音:“這時候出去就解釋不清了。”
聞言,江眠這才停止掙紮,愣了愣,還是乖乖點頭,楓舟寒這才放心地松開手。
他們這邊算是安定下來,但另外兩人可就不淡定了。
婦人一臉戒備,看看前方又猝然回頭掃向身後,指着不遠處楓舟寒他們待過的地方。
“那聲音又出現了!就在那兒,張老頭你聽到沒?”婦人語調快哭出來。
張老頭弓着背聽了好一會兒,四周除了蟬蟲的鳴叫,哪有什麼其他聲音?
張老頭沒好氣看她:“是你最近太敏感,聽錯了吧?”
“不可能!我耳朵靈着呢!”生怕張老頭不相信,婦人竟吸一口氣,壯着膽子上前幾步。
張老頭的手伸過去,懸在半空擡也不是,收也不是。
腳步聲逐漸逼近,落在楓舟寒耳中越發清晰。
還真過來了?楓舟寒的心快跳出嗓子眼,這種感覺,竟有種幹壞事差點被人發現的刺激感。
楓舟寒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雙指并攏,卻被江眠半路截胡。
江眠:“你幹什麼?”
楓舟寒不動聲色地挪開他的手,指尖突然竄出一股靈力。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婦人蹲下身,正欲撥開花叢——
幾乎同一瞬間,浮雲蔽日,天空壓下層層陰雲,霎時狂風乍起,将一片花田吹得東倒西歪,如同浪潮泛起層層漣漪。
婦人驚叫着躲進張老頭的懷抱,張老頭也有些懵,盯着懷裡突然多出來的人,臉色變了又變,避諱地把婦人推至一旁。
“你幹嘛呀!要是被你男人發現,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婦人捏着手帕錘他胸口,急色道:“這不是害怕嘛!”
“你說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起風了?”
張老頭拿袖子顫顫巍巍地擦了擦額上冷汗,婦人拽着他的袖子不停催促,他忍無可忍,不耐煩地揮開她。
“我上哪知道去!”
婦人卻提上興頭,用力把張老頭拽到一邊。
“老張,咱們村最近可不太平,你說……這鬧鬼不會鬧到花田裡來了吧?”婦人打了個冷顫,目光鬼鬼祟祟的不停瞄向周圍,“天呐,大白天那鬼也敢來,道行得多高啊!”
張老頭也驚出一身冷汗,兩人再次哆哆嗦嗦抱在一起,這次誰也沒嫌棄誰。
不多時,婦人推了張老頭一把。
“這地方咋還能待人啊,咱快跑吧!”
兩人跑路之後,天邊異象散去,楓舟寒與江眠這會兒毫無顧忌地走了出來。
他們默契相視,江眠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頂着一頭殘花雜草,鼓着兩腮“呸呸”吐草的模樣有多可愛。
小呆毛都壓塌了。
楓舟寒眨眨眼,心跳不自覺加速,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江眠的可愛融化。
回想那兩人對話,兩人湊到一起,歪歪腦袋。
“鬧鬼?”
楓舟寒陷入思忖,本來他打算穿過陵西村直接上山去清越宗,但如今聽到陵西村鬧鬼……本着除魔衛道的信念,他高低得去看一看。
如果那鬼危害到村民就不好了。
楓舟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江眠,誰料對方眼神明亮,他們想法竟出奇的一緻!
他竊喜過後連忙湊上一顆腦袋。
“阿眠,咱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江眠抿唇沖他笑笑,下一秒揚起肘臂:“是不是一天不揍皮癢癢了?”
“哪有……”楓舟寒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把他的手臂放下來,祈求般望着他。
江眠冷哼:“不是最好。”
臨走前,楓舟寒拉住江眠,傾身俯下。
後者愣了一瞬,垂眸挪開視線,移開腳步,不用想肯定又想像隻小鹌鹑一樣逃走。
好在楓舟寒眼疾手快,俯身湊近,将人困在他胸前的方寸之地,而另一隻手伸向江眠的腦袋,随着手掌慢慢落下,江眠好似受到驚吓,突然緊閉雙眼。
楓舟寒動作一頓。
傻瓜,緊張什麼?
怕他吃了他,還是怕他打他?
楓舟寒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無奈歎息。
他的手落到江眠的腦袋上,輕柔撥去江眠頭頂的花瓣與雜草,順便理了理發絲。
後者驚訝擡眸,神色一愣。
“不然你以為我想幹什麼?”楓舟寒眼神暧昧。
江眠整個人呆呆的,反應過來後,他騰的臉色迅速蹿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