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楓舟寒輕叩院門,“我們是清越宗出來下山曆練的弟子,現在天色漸晚無處可去,可否請好人家收留一晚?”
雖然燈沒熄滅,但院内的茅草屋始終沒有動靜。
心道有戲,楓舟寒又說:“你們放心,剛才出來的那隻女鬼已經被我們打跑了,今晚她不會再出現了。”
兩人耐心等了一會兒,那間房門緊閉的茅草屋終于開了一條縫,一個瘦弱的白發老頭弓着背從裡面走出來。
吱呀——
院門開了。
“你們兩位真的是從清越宗下來的弟子?”老頭貼着門縫,隻露出一顆腦袋。
咦?
楓舟寒一愣,原來是剛才那位村長,真是好巧。
“沒錯,我們聽說此地有難,所以想留下來看看。”
他話音剛落,村長連忙大開院門,撲上去激動地拉起他的手,眼含淚光。
“大俠,我就知道清越宗的仙人們不會不管我們的!”村長騰開位置,連忙招呼他們,“兩位大俠累了一天,快快請進歇歇腳,我讓老婆子給你們備飯。”
楓舟寒擺手:“吃飯就不用了,我們是修行之人,已經辟……”
正說着,他側眸,總覺得身旁有一道力扯了扯他,發現原來是阿眠暗戳戳扯他的衣袖。
哦,瞧他這腦子,居然忘了當初在帝都客棧的時候,阿眠可是隻貪吃的小吃貨。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到嘴邊,楓舟寒硬生生轉了個彎,輕笑說。
三個人一同進了屋子,村長夫人恰好端來兩碗白面條,加上村長夫人,四個人擠在一張小破木桌邊排排坐開。
村長不好意思笑笑:“寒舍有點破漏,還望兩位莫要嫌棄。”
“怎麼會。”
村長:“剛才聽兩位在門外的來意,猜到兩位可能路上忙沒吃飯,特意讓夫人準備,這……味道如何?”
江眠大喝一口面湯:“甚好!”
這家夥……絲絲縷縷的香甜沁入心尖,楓舟寒目光在江眠身上停了停,隻覺得再難移開眼。
奇怪,明明面裡也沒有加糖,為什麼他卻從面裡品出一絲甜味呢?
許久,他無聲地笑了。
聞言村長眼角眯起一條縫,樂得合不攏嘴:“喜歡就好,我們還怕招待不周呢。”
可是高興過後,村中慈祥的笑在臉上消失,無奈歎了口氣。
“怎麼了?”楓舟寒心思敏銳。
村長與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都無精打采,更多的是無奈。
“剛才那隻女鬼兩位也看到了,就這幾個月,每到入夜之時,女鬼便頻頻現身擄走村民,現在我們村裡失蹤的人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啊。”
村長顫抖的手用力敲打幾下桌面,提起消失的村民,一臉沉痛。
“我這個做村長的,居然保證不了村裡人的安全,實在是……有違村裡的列祖列宗啊!”
楓舟寒默默放下碗筷,略顯遲疑。
“村長,你與那女鬼認識嗎?她為什麼要找你們村的麻煩?”
“這……”村長頓了頓,目光有些閃躲,很快擠出一抹苦笑,“我怎麼知道,許是那女鬼生前死得冤,死後看不慣人類來我們村報複人呢。”
楓舟寒眉頭不自覺攏起,他與身旁的江眠對上視線,在對方眼底居然看出“不可信”三個字。
是了。
方才在與女鬼打鬥過程中,他明顯感覺到女鬼身上那些超乎尋常的鬼氣,隻有生前怨念極強的鬼才會如此。
況且結合女鬼跟他說的話……
村長絕對有所隐瞞。
楓舟寒不徐不慢:“剛才我與女鬼周旋,發現那是隻怨氣極強的厲鬼,我有一問,若是厲鬼,為何死後不找仇家,反而找上與她無過節的你們?”
“呃……這個嘛……”村長猶猶豫豫。
這一連串問下來,楓舟寒敏銳發現,村長已經陸陸續續向窗外瞄了不下幾十次。
明顯做賊心虛。
村長夫人看不下去,直接拉着村長走到一邊,兩人不知嘀嘀咕咕商量着什麼。
“想起來了?”楓舟寒笑眯眯盯着兩人。
兩人重新坐下,村長臉上露出讨好的笑。
“兩位師父,我是真不知道,您莫要拿我開玩笑了,我怎麼會知道鬼的想法呢?”
楓舟寒神色狐疑:“真的?”
“千真萬确!”村長拍胸打包票,“那女鬼作惡多端,您隻需要幫忙收了她,我們就萬事太平了。”
“恐怕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無能為力。”楓舟寒惋惜地看着他,“村長,您在仔細回想一下,當初真的沒有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