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楓舟寒黝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緊盯村長的眼睛,透着無形的威壓,令人不寒而栗。
村長身子猛然一震。
“比如,沒有逼迫過什麼良家婦女?再比如,沒有逼死過婦女的兒子?”
此話一出,村長與村長夫人的臉色瞬間煞白,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落。
村長驚恐:“你、你怎麼……?”
江眠此刻也悄咪咪放下碗筷,埋頭将下巴上留下的短面條嗦了下去。
“讓你說你就說嘛,這樣我們才好幫你啊。”江眠插口。
村長支支吾吾,還是被夫人擰了下胳膊肉,才用灰布袖子擦了擦汗,眼神劃過一絲痛惜和懊悔。連連歎息。
村長:“十幾年前,劉樵跟他媳婦剛剛完婚,沒幾個月他媳婦便懷有身孕,那個時候他們小兩口是村裡最幸福的,我們都很羨慕。”
“直到兒子生下來逐漸大了,才發現是個胖小子,街坊四鄰的姑娘沒一個喜歡他的,這也讓劉樵對兒子和他媳婦心生嫌隙。”
“結果不知怎麼的,某天劉樵突然撞見他媳婦和隔壁老王在花田裡拉拉扯扯,我……我當時也是被錢沖昏了頭腦,隔壁老王和我說要是能幫他搞來劉樵媳婦,就給我十兩銀子,”
“所以劉樵提出退婚,我就以村長的名義插手了這件事,指名把他媳婦許給隔壁老王。”
“但是人家死活不同意,甚至逃到村外……我不知道他們娘倆在外頭怎麼過的,不過有一次我聽鄰村說,他們挺慘的,他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了,死的面目全非。”
“後來,他媳婦的屍體,我們也在河裡打撈上來了。”
楓舟寒了然:“照你的意思,先前那劉樵媳婦,便是攪得你們村不得安甯的女鬼?”
村長捏捏衣角,嘴唇幹澀:“我見過女鬼的臉,就是她。其實她以前,叫花棠。”
花棠,好美的名字。
聽過這段故事,楓舟寒不禁為此女的遭遇感到唏噓。
看來要想個辦法讓她早日回到鬼界才是,否則即便再有更深的怨念,在外界呆的越久,反被陽氣灼傷,極容易身死魂消。
聊着聊着,便忘了時辰。
不知不覺間,東方天際顯出一絲曙光。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天蒙蒙亮,逸然便不顧下人阻撓,風風火火闖進塞北王府,走到大廳,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
塞北王妃與塞北王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家這破孩子又生得哪門子悶氣。
不等兩人開口,逸然便嘩啦啦開始給兩位倒起苦水。
“爹娘,我要去清越宗,我要去拜師!我要努力修煉成天下最厲害的強者!”逸然扯着大嗓門,整個王府上下都聽得清清楚楚。
王妃可不慣着他,一巴掌扇在他腦門上。
“你這小破孩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出了個門又受什麼刺激了?”說着,王妃擡眸望向逸然身後,“對了,風丫頭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不提風婷還好,一提到她,逸然剛順溜的毛一瞬間炸了。
“别跟我提她!也不要在我耳邊提到董池那個混蛋!”他呸了幾聲,“不是混蛋,是畜牲!他畜牲都不如!”
“蹬鼻子上臉的。”王妃看不過去他這大咧咧的模樣,毫不留情又拍下一爪子,“好好說。”
逸然那個委屈,眼淚憋在眼眶中打轉。
“你兒子在外面被人欺負,苦都吃盡了,您非但不安慰我,還打我……”要不是逸然躲到他爹身後,王妃可不輕易放過他。
“人家董池在你身邊盡心盡力,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在背後罵人家?”
塞北王插在中間,多少有些無奈。
“好了好了,夫人,先聽聽咱兒子怎麼說。”
王妃投來一個“如實招來”的目光,逸然被瞪得一激靈,整個人蔫蔫的。
“反正……反正我不管!我就要拜師!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王妃反倒被氣笑了:“拜什麼師?難道你忘了你跟風丫頭的婚約了?”
一提這個,逸然整張臉頓時紅溫,聯想起那晚的景色,純純被氣的。
“别提婚約,一提到婚約我就惡心!”逸然雙手叉腰,冷哼一聲,“從今天起,什麼狗屁婚約,通通作罷!”
此刻,王妃終于忍無可忍,塞北王也自動讓出位置,默默後退幾步。
王妃擡手賞他一記爆粟!
“犯什麼混?你最好給本王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婚約豈是說反悔就能反悔的?!”
這句話激起逸然一身怒火,他喉嚨發疼,聲音明顯帶着哭腔,梗着脖子大吼。
“明明是她先反悔的!我那好的不得了的發下,跟我未婚妻在一起了!他們當着你兒子的面在一起了!”
“您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