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嘛,自然是開心的。
蘇書雪看天色不晚了,便熄了燈準備入睡。
這晚,那詭異的夢境又找了過來——
夢裡,是一片荒蕪。
蘇書雪走在這個寸草不生的地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深淵。
走着走着,似乎是提到了什麼,他停了下來。低下頭,入眼的就是柳修遠。
眼前的柳修遠還是少年時期,看起來也不過十四歲。他的胸口前是一道血痕,整個人冰冷,像是死了。
末了,蘇書雪卻看見他伸出手,爬了起來。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隻看見他一步又一步的走向那深淵裡。深淵裡的魔氣似乎畏懼他,給他讓了一條道。
接着,眼前一片混沌,下一秒,他來到了一個滿是白骨的地方。
他看見柳修遠背對着他,周身圍繞着魔氣。那些活在深淵裡的怪物,一個個的都躲了起來,而柳修遠,自己卻一點點的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
蘇書雪再次驚醒,冷汗從他的額頭落下,心裡感受到的是一股莫名的恨意。
“呃……”
一聲苦痛的呻吟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蘇書雪披上大衣,走了過去。
隻看見柳修遠在床上痛苦的掙紮,他的周圍是一圈圈的黑霧,額頭也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印記。
“柳棄……”蘇書雪搖了搖他的身子,“你怎麼了?”他摸上了柳修遠的額頭,猛的縮回了手。
爾後他歎了口氣,将睡夢裡的汐兒喊醒。打了盆冷水,用濕了水的帕子為柳修遠擦去臉上的汗珠。
柳修遠退燒已經是後半夜的事兒了,給他用濕巾退燒的途中,柳修遠說什麼都抓着他的手不放力氣大的他難以置信,平時連伸個手都費力。生起病來,竟然力大無窮。
真是個奇葩。
不過蘇書雪也認命了,至少柳修遠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主角。
主角是不能死的。
翌日清晨——
柳修遠緩緩睜開眼睛,昨日半夜深淵的魔氣又湧了上來。他沒怎麼睡好,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後半夜卻又沒這麼難受了。
他想擡起手,卻愣住了。
他轉過頭,蘇書雪毫無防備的趴在他的旁邊,枕着手睡的正香。而他看見,那位小少爺的眼下,是一片烏青。
柳修遠有些僵硬的抽回手,手上還殘留着蘇書雪的餘溫。
“小公子,您起了嗎?”
突然,汐兒的聲音傳了進來。蘇書雪皺眉,柳修遠趕忙閉上眼睛。
蘇書雪揉了揉眼睛,看着還在睡的柳修遠。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半響又把他的手塞回了被褥裡。
“我醒了,汐兒。”
蘇書雪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而屋裡,有個人錯愕的睜開雙眼,心底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小公子,昨晚沒睡好嗎?”汐兒看着他眼下的烏青,蹙眉。“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别留着那個來路不明的修士了,自從他來了,小少爺你每日都看着無精打采的!”
“書雪。”
蘇朗月看見他們倆,徑直走了過來。
汐兒趕忙向蘇朗月行了個禮,蘇書雪笑說:“大哥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是陛下準你下早朝了?”
蘇朗月捏了捏他的臉蛋,看着他眼下的烏青,嚴肅地問:“你小子是不是半夜又偷偷看畫本了?”
蘇書雪嘿嘿一笑,蘇朗月又數落了他幾句,要讓汐兒回去收了他的畫本。
“對了,再過三日就是元辰了,你二哥也快回來了。今年想要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