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如何?”
那人怔怔的看着他,沒回話。
“莫不是傻了吧?”蘇書雪小聲的說了一句,但是剛好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他依舊沉默着不說話,餘光瞥見了放在不遠處的佩劍。
蘇書雪從桌上端來了早已放涼的湯藥,又從自己的口袋裡翻出一個瓶子取了一個藥丸出來。
“喏,你快喝了,已經涼了。”蘇書雪将藥遞給他,那人卻冷哼一聲,别過了頭。
“我要走。”
他說下這句話,便要起身。蘇書雪輕笑一聲,卻見他又摔回了床榻上。
面前的小少爺發出輕蔑的笑聲:“走?走去哪兒?”蘇書雪把藥碗放下,“昨日是我救了你,你這人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一張口就是要走?好啊,我讓你走,你隻要有力氣走出去這裡,我一步也不攔着你。”
過了一會,那人還是老實的把那碗藥喝了下去。
“這個也吃了。”
那人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他怎麼會有靈丹。他帶着疑惑還是将靈丹吞了下去,吃了這顆丹,他反而覺得身上的疼痛有所緩解。
昨日被懸劍山的人追殺至此,苟延殘喘的躲到了破廟,還以為......
“喂,你叫什麼?”蘇書雪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出神的人拉了回來。
那人似乎有些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柳棄。”
柳棄......
柳棄?
等一下,蘇書雪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有點懂了。
“蘇書雪。”
他說完,又道:“你的命是我救的,在你沒有痊愈之前,隻要在這裡,你什麼都要聽我的。知道了嗎?”
柳修遠輕哼了一聲,心想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等他傷好了,直接殺了就得了。
又聒噪又讨人厭,還軟弱無能。
柳修遠最看不起這類人,他覺得弱者,最無用。
——
養傷的這幾日,蘇書雪與柳修遠的相處還算不錯。至少大部分時間,這位高冷少年的眼裡都是對蘇書雪的不屑。
蘇書雪其實也是那日之後才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叫柳修遠。而他魂穿的這個世界,本質來說是一本書。而柳修遠是書中的主角,也是公認的江湖公敵。也就是說,他随手一撿撿了個江湖公敵回來。
那日後天道也沒有多囑咐他什麼,隻是回了四個讓他不解的字:“往日舊事。”
蘇書雪盤算着,盯着書文發呆。
柳修遠躺在床榻上,目光落在遠處發呆的小少爺身上。
心道又蠢又呆,他怎麼就被這樣的人救了。
懸劍山——
沒有抓到柳修遠,上官錦沒法與掌門交代,隻得往戒罰堂領了五日灑掃。
“如今柳修遠一定是藏在了人界,這樣我們便不好動手了。但是他如今舊傷未愈,查到他不過也是一時之事。”白發老者捋了捋胡須,又對着上官錦說道:“待到你五日戒罰過了,即刻前往千令閣。他能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麼。”
上官錦思來想去,還是說道:“掌門不可輕敵,這小怪物可是從萬丈崖活着回來了,身上的魔氣也非您一人就能抵禦的。弟子隻怕……”
老者輕笑,“怕什麼,讓他死,不過是須臾之間罷了。”
上官錦低下頭,沒再說什麼。
這日子似乎是過的有些無聊了,但是眼下來看,在這裡修養确實是萬全之策。如今他才恢複了兩成功力,連擡手都費力。
深淵的魔氣将他的這副身軀侵蝕的太厲害,又加上新傷舊傷,身子也早已吃不消。
蘇書雪按時将藥端了過來,二人不語,柳修遠乖乖喝下藥,蘇書雪便走了。
這幾日他的床榻一直都被柳修遠占着,自己隻能睡在小床上。每次他好心端藥過去的時候,就感覺像伺候祖宗一樣,這家夥到今天也沒有給過他一個好眼色,那眼神裡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哼,拿人手短!蘇書雪秉持着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心态,雖然心中暗自吐槽了他不下百遍,但還是要湊着一張笑臉迎過去。
算下來,馬上也要過元辰了。新的一年又要來了,蘇宅也是忙起來了。紅燈籠、新窗花也操辦了起來,連汐兒這些下人最近也添了不少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