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純白幽暗的月光出來了。
柏海秋迷迷離離地看見月光潑灑在黑玫瑰花田中,她仍然在這裡。
她沒離去,也沒有清理那些傾倒的桌椅和遮陽傘。
茱莉不見了,準确來說,她是離開了。
是因為柏海秋把她給吓到落荒而逃。她竟然會吓到茱莉,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能力。
“茱莉一定吓壞了,她一個嬌嬌小姐,怎麼能見過這樣的場景?有的人生來就是含着金湯匙的,其實她人不壞,就是太過懶散,太過依賴。我偏偏,把她當成會控制自己的人選。說來,是我誇大了。”
柏海秋自言自語,她有些悔恨自己為什麼對茱莉做出宛如野獸一般的行徑,隻是當下她的血液從腳底上湧至顱腦,她沒有多想任意點。
隻知道,毀滅掉想要操控自己的罪魁禍首,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興許,她再也不會回來。
柏海秋如是想着,就回去屋子裡面睡覺。隻是她睡不好,總懷念着茱莉在的時候,她老是愛蹲在柏海秋躺的沙發床旁邊竊竊私語。
她可真夠逗的。居然叫她小妹妹。誰才是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呢?
柏海秋想,她不知道。
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她偏生要嘴硬。躺在沙發床上,柏海秋側躺着,背對窗戶,看不見月亮卻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茱莉,我想,我不該這麼做……”
冥冥之中,柏海秋隻聽到自己一個人的聲音。
良久,柏海秋聽見自己的譏笑聲,她緩慢地道。
“茱莉也隻是比别人對我好一點而已,我竟然會覺得她是個天大的好人。難道因為我是個人渣敗類,在吸引力法則的影響下,所以我身邊基本上就是這種人嗎?”
柏海秋把自己定性成一個不擇手段的壞人,她在反省自我,是否當真如此呢?
柏海秋有時候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譬如她上一次就随手把那個醜青蛙玩偶扔到了做實驗的焚燒爐裡面燒掉了,像是燒垃圾一樣随意。
興許是因為柏海秋遇到過不那麼好的人,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從此也逼着自己要比别人更狠更無情,否則她就得為此償還代價。
柏海秋半夜又醒,她就跑到臨時搭建的實驗室裡面悶頭煉制薩莉夫人給自己的高端魔法石。
那枚小小的魔法石竟然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在柏海秋第一次接觸到它時,就對此不容置疑。
越往深處學習暗黑魔力,越運用和觸碰它,柏海秋就越覺得自己的思維跳脫出了那些凡夫俗子。
她像是在搭乘航機一樣低頭看地平面上的樓房建築,零星得宛如塵埃,一切位于腳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世上唯有暗黑魔力永恒不變,它強大如昔,賜予柏海秋新的生命。
誰要膽敢侵犯暗黑魔力,誰就是與她為敵。
遑論這個魔法大陸(大陸之外沒有這麼嚴)如此防範嚴打暗黑魔力,柏海秋對此自然是不會苟同并且她表示将會一直保持憤怒。
這個制度就是錯的,該下台的應該是那群光明魔法師,他們剝奪暗黑魔法師的合法權利這麼久,這筆賬,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清晨六點多吧,柏海秋有點想睡着的時候,就突然有人給她來電。
“不是吧?哪家詐騙犯六點鐘起來上班了?*(一種植物)”
她撐着頭坐起來罵道,沒想多管,她還想補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