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南。”齊冀耐心徹底告罄,面覆冰寒,“你别逼我動手。”
這句話陸銘南就不樂意聽了,“齊冀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對我動手,你自己造的孽,現在能怪誰,但凡你自己當時少作一點,溫洛眠都不至于對你這麼冷淡,都是你自己應得的。”
齊冀聽着他的話,眉峰皺得能夾死蚊子,“說正事,我不是要聽你數落。”
陸銘南站直,眸子直視他,“你真不知道?”
還沒等齊冀答話,他又道:“怎麼可能?你又沒失憶。”
齊冀的表情變得瞬時複雜起來,面色不虞,“失憶?”
“不可能!”陸銘南還是不敢置信,“你又沒出過車禍,總不能是你提前患上老年癡呆了吧?”
齊冀無語,轉過身,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打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射進來,陸銘南逆着光,站在橙色的光影裡,“我隻知道一點。”
他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變化。
“她之前在你生日……”
半個小時後,陸銘南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不過,他還是隐瞞了一部分,有自己的私心,他怕全部告訴齊冀,齊冀會鐵了心的追求溫洛眠。
陸銘南了解齊冀,他這位兄弟有傲氣,甚至比别人更盛,多次低頭後仍被拒絕,他肯定遭不住選擇放棄。
沒了齊冀,他就少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齊冀不知道他的這些彎彎繞繞,隻顧着把自己聽到的信息都記在了手機裡面,人會忘記,手機不會。
“得了,你走吧。”
齊冀下逐客令。
“靠,用完你就踢啊。”陸銘南不滿嘟囔,“我還一杯酒都沒喝呢。”
齊冀聞言眼皮都沒掀一下,心情低落,悶悶地說了一句:“随你。”
他起身往二樓走去,背影莫名的孤寂滄桑。
陸銘南揚了揚下巴,拿起矮幾上開封的紅酒,仰頭喝了一大口。
“活該。”咽下嘴裡的紅酒,他扯了扯唇角,悠悠吐出一句。
*
一周過後,溫洛眠發現自己隔壁那間空屋好像住了人。
确實是住了人,溫洛眠不久就見到了她的新鄰居。
“下班了啊?”齊冀一臉熟絡地靠在門闆上同她打招呼。
溫洛眠難得沒有穩住情緒,瞳孔驟縮一下,聲音微微拔高,“你怎麼在這?”
“國内住厭了,來國外散散心。”他笑得肆意不羁,湛亮的黑眸有一下沒一下地望着她。
散散心,還要住在她旁邊,他是散心了,她要不高興。
溫洛眠抿了抿唇,忍不住在心底暗诽。
齊冀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半阖起桃花眼,低聲啞笑,故意道:“新鄰居,以後多多關照啊。”
溫洛眠擡眸,就見他一臉戲谑地望着自己。
溫洛眠:“……”
算了,不要同他計較。
“嗯。”她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回應,轉而不再看他,打開密碼鎖,準備回家。
“等等。”
齊冀醇厚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溫洛眠下意識地望過去。
“這個給你。”他提着一大袋的東西遞給她。
溫洛眠望着那一大袋水果,有些無語。
“我不要你的東西。”她是真的被他磨得沒了脾氣。
“拿着,一場鄰居,就像中國有句話,遠親不如近鄰。”
什麼話都被他說完了,溫洛眠動了動唇,咽下到嘴邊的回絕話語。
“好,我接下,謝謝你,你走吧。”
她能肯定,今天如果自己不接下,以他的性子,他不會罷休。
臉皮厚還難纏。
溫洛眠伸手去接,沒料到水果的重量比她想象中更要重,她就像被拖拽,一下子就弓起腰,整個人往下俯。
齊冀及時替她提住,但是掌腹卻握住了她的手。
溫洛眠像是觸到電般,立馬松開手,還往後退了一步。
齊冀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胸口泛起一抹苦澀,但是很快就恢複,他面上依舊是不顯山不顯水。
“我幫你提進去。”
溫洛眠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齊冀輕聲歎了一口氣,“我就幫你提到門口,我不進去。”
溫洛眠這才走近,但還是提防他,“你不要看我密碼。”
齊冀哭笑不得,“好。”
他妥協,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門被打開,溫洛眠先進去,齊冀後腳跟着。
到玄關處,他把水果放下,直起腰,打量着屋子。
“你可以走了。”溫洛眠發聲,生怕他耍賴。
齊冀收回視線,“好。”
他果真走了出去,沒有一點猶豫,甚至貼心地幫她帶上了門。
“以後有事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