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惠紅溫,移開視線。
薛辟疆伸手把她轉回來,黝黑的眼神盯着她,表情委屈:“睡了我不想負責?”
李仙惠騰地燃燒起來,快速撥開他的手,色厲内荏道:“薛辟疆,你别太過分!說的我強迫你一樣,你要是不願意,我按的住你嗎?”
還好屋裡沒人,不然這虎狼之詞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她有些羞憤地背過過身去:“你又沒吃虧,就當……”她沒說完,咬唇:“我可以補償你。”
怎麼說她也是理虧,是自己氣昏頭,先動手的。
“什麼補償?”薛辟疆眼神帶着絲期盼。
李仙惠道:“我給你錢,一大筆錢,你可以離開神都,回江州,遠離這裡的是非,去過自在的日子。”
薛辟疆松開了她的手,臉色也變得很冷
“用錢打發我,你當我什麼!”
李仙惠知道他生氣了,緊張地攥緊小拳頭。
隻聽薛辟疆繼續道:“你覺得我還能回江州嗎?我離開時他們不知道有多高興,終于能甩開了我這個包袱了。”他擡頭看向李仙惠,神情破碎。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累贅?”他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好似她的下一句就能讓他的心碎成一地。
“不是。”李仙惠說不出其他詞,隻能搖頭。
“那讓我留下好不好?”薛辟疆小心翼翼伸出手。
李仙惠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薛辟疆,你别賣可憐!”
薛辟疆有些失望,手指輕輕撇掉眼角的淚痕。
被發現了。
“你走不走?”李仙惠威脅他。
薛辟疆雙手一攤,倒在榻上,一副任君蹂躏的姿勢:“不走,我也有正事。”
李仙惠氣不過,沖過去朝他腿狠狠踢了一腳。
“别拿報仇當幌子,你要是真想報仇會等到這個時候才回來,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要報仇,他有一萬種方式,不會是如今這幅被動挨打的模樣。
薛辟疆笑了:“這麼了解我,那你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要當你的丈夫!”
“我說了,婚事不作數,你不是!”她眉心蹙成一團。
薛辟疆怒了,眼中帶着驚濤駭浪:“那誰是?那個高秀通嗎?”
他坐直,眼中帶着挑釁:“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他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你也能容忍,又或者,你又看上其他人了。”
李仙惠氣笑:“果然是你的安排。”當初聽到那女子和薛家有關,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薛辟疆眼底殺意一閃而過,握住她的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我會殺了他們。”
陰寒的語氣讓李仙惠有些慌,他這樣子看着很危險,她出言安撫:“你别激動,沒有誰,我誰都不要,我出家,我當道士去誰也不嫁總行了吧。”
薛辟疆手一松,頭搭在她的肩頸處,呼吸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她太敏感,身子有些顫栗,這微小的反應竟被他撲捉到了。
他抖動肩膀,輕笑。
“你笑屁啊!”李仙惠惱羞成怒。
薛辟疆箍住她的細腰:“出家就算了,那一夜的滋味挺好的!”
李仙惠咬牙:“松開!”
真是想回到那一夜給自己一巴掌,招惹他做什麼!玩誰不好玩他!如今被人家捏住了尾巴。
“你真不要我?”他說的可憐。
李仙惠知道他的德性,硬下心腸:“不要!”
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抱了一下,不舍松開,一副深明大義的語氣:“那好吧,等你報完仇我再來找你。”
李仙惠一時有些不敢相信:“你什麼時候離開?”
皇帝知道有他這個人,其他人也會知道,他在這裡不安全。
薛辟疆搖頭:“不離開,我不是說了嗎,我也要有事要做。”
李仙惠心中打鼓:“你真要報仇。”
薛辟疆點頭:“你不是常說壞人會遭報應嗎?”
他指的是在江州的時候,她不愛學那些枯燥的詩書,也不愛學琴,他總是闆着臉逼她學,有時候還打她手心。
那個時候她日日咒他壞人會被天打雷劈,會遭報應。
薛辟疆想,也許已經遭報應了,眼神不自覺掃向她。
說起曾經糗事,李仙惠神情有些不自在。
“你查到什麼了嗎?”
薛辟疆一臉愁容,搖頭。
李仙惠拉住他的衣袖,再三告誡他:“就算是要報仇,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親自動手。”
太危險了。
“你是擔心他們還是擔心我?”薛辟疆嬉皮笑臉。
李仙惠闆臉:“薛辟疆,我很認真的!”
“知道了!”
李仙惠打量他幾眼,看他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也不知道成叔哪裡弄來的武功,薛辟疆越練越瘋,平日裡看着脆皮的很,動起手跟瘋狗一樣,受不住就會氣血翻湧,随時都有暴斃的危險。
哪怕他收着點,動手後也會大病一場。
所以還是能不動手就别動力吧。
薛辟疆肚子坐在屋裡好一會兒。
七星墊着腳小心走了進來,見自家郎君心情竟然還很不錯。
這太奇怪了,不是鬧掰了嗎?郎君怎麼這麼高興。
薛辟疆心情好,不跟他計較,放下酒杯,擡頭問他:“薛家那幾個蠢貨最近在忙什麼?”
七星低頭:“跟日常一樣,還不是處心積慮地防備着郎君。”
“那就給他們來點猛的。”他笑的瘆人,七星摸了摸手臂。
他抛了酒杯,看着它桌上滾來滾去,低聲喃喃道:“我得逼她一把,她總想抛下我。”臉上帶着些不滿的情緒。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七星:“晉王的兒子是不是要回來了?”
“按路程酸,明日應該就到。”
薛辟疆招手,對他耳語幾句。
七星瞪大了眼,有些抗拒
薛辟疆冷眼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幹不好,我就讓開陽去了。”
這是威脅吧!為了保住第一心腹這個名号,他咬牙幹了。
薛辟疆很滿意:“為了你主子的終身幸福,你可得赴湯蹈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