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止水擡手遮住太陽,白紗系在腦後随風而舞,她眯着眼瞧,“阿娘,這白紗還要遮多久?”
“再有一個月,便可以了。”
葉止水聞言歎氣。還要一月,她才能再次親眼見到自己的父母。
“蕭獨,你過來。”葉輕風招呼一旁靜立的人道,随即先一步走進屋内。
黎蕭獨側目看了看葉止水,她亦是滿臉茫然。見葉止水擡了擡下巴示意他,黎蕭獨點了點頭随後走進。
葉輕風自櫃子裡取出什麼握在手中。
“這個給你。”她轉回身來,遞給他一塊玉佩,羊脂白玉佩雕成鳳紋樣,其下墜了銀白色的流蘇。
黎蕭獨微愣,擡眸看向葉輕風。
“葉前輩……”
“有些話,我本不必問,但事關阿沚,我還是要你一句答複。”葉輕風收了眼中笑意,頗有些嚴肅地說道:“你可願陪阿沚一輩子?”
黎蕭獨神色震動,被她驚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自然是願的。他這一生本就是為此而活。
“我的意思是,抛棄這層身份,你可願陪她一輩子?”
葉輕風此話一出,他方欲伸出的手僵住。
他垂眸道:“此事,還是要看主上心意如何……蕭獨不敢擅作主張。”
葉輕風似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忽然釋然地笑了笑,走近兩步,直接将那塊玉佩放在他手中。
“是我思慮不周了。你收下便是,無論如何阿沚都要拜托你。”
黎蕭獨看向手中的玉佩,這何嘗不是對他的信任,他将其緊緊握住,擡眸道:“蕭獨……明白。”
他話音方落,葉止水的腳步聲響起,她站在窗外喊道:“阿娘。”
葉輕風淡笑側目,“怎麼?”
“阿娘可知道那寶珠的消息?”
葉輕風走到窗邊,恍然大悟般,“原來你們是順着那消息來的。”
葉止水點了點頭。
“那是我與你阿爹放出去的。”
葉止水睜大了眼,她不是沒有過如此猜測,可此時得了肯定,還是有些不解。
“那真的寶珠……又在何處?”
葉輕風擡手将她發間落葉拂去,“在後山冰湖裡凍着。”
葉止水此時是真的震驚了。
她們尋了這麼大一圈,都未曾想到寶珠竟在自己家中。
葉輕風又道:“自姒無月死後便一直存在那處了,那物什危險,所以這事一代一代口頭傳下來,未曾記錄在紙上。”
葉止水愣愣聽着,“阿娘……你們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葉輕風輕笑,“沒有了。”
葉止水也瞧着她笑,這般親情她已經有五年未曾體驗過,朦胧間隻像回到了小時候。
她們在這方院子住下的第二個月,風定雲再次傳信來,信上說天外山已初有起色,多謝她送去的藥材。
她将那封信翻來覆去瞧了幾遍。信角仍是祝安二字,隻是這一次的筆觸看起來明顯輕松了許多。
一聲巨響從天邊傳來,她心中一驚,放下信起身推門。
“出了何事?”
院中黎蕭獨亦擡眼看過去,神情嚴肅,“此等内力波動,動手者絕非尋常人。”
帝暄也自屋中緩步而出,蹙眉道:“這幾日是黎家大祭,許是他們。”
黎蕭獨一愣,跟着葉止水許久,他竟将此事全然抛諸腦後了。大祭時全族皆在,他無論如何仍帶着這個姓氏留着黎家的血,該出席的。
黎蕭獨猶豫道:“主上……”
“去吧,我們随你一同去。”未等葉止水說什麼,葉輕風手中握着一株草藥走來,與帝暄的目光對上,後者點了點頭。
黎家一心救黎危素,在汀蘭山腳下找了幾日,終于将鳴沙衆人堵在了一處林子外。
逐念冷哼一聲,隻道晦氣。沒找到葉止水,卻又遇到了他們。
幾日過去,黎危素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她站在黎家衆人面前已是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