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定雲不敢耽擱,坐船回了大陸,又買了匹快馬連夜趕至帝都。
他想着自己快些,葉止水便能少受一天蠱毒的折磨。
他入城後牽着馬直奔公主府而去,這府邸坐落于西街盡頭,端的是氣派無比,一旁侍衛身着甲胄手持長槍,兩隻氣勢恢宏的石獅子昂首矗立,連門頭匾額都為純金所制。
朝陵公主此人他是有些耳聞的。其父并非先皇,而是皇族旁支安陽王。
安陽王朝譽一生可謂是功績顯赫,少時領兵出征,其謀略不輸當朝各路武将。上了歲數後便悉數交出兵權,領了個閑散職位于朝做官。
隻是他子女緣薄,隻老來得了這麼一女,事事驕縱着,頗有纨绔之風。
安陽王死後,如今的皇帝便給他在世的唯一女兒封了朝陵公主,還賜了這樣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以示尊敬。
有關這公主的傳言便更多了,她屢次拒絕皇帝的賜婚,公然在府中養了許多面首。
帝都中流傳着這麼一句話,怡紅滿院春色,不及府中一閣。不知多少男子擠破頭想進公主府中尋求一生的榮華富貴。
風定雲打了個寒顫,他不過傳句話取樣東西,隻希望那公主……好說話些才是。
“你是做什麼的,别在這擋路。”有人喊了一句。
風定雲聞聲回神,見是府門外的侍衛正拿着手中的槍指向自己。
他手中還拽着馬繩,抱拳道:“在下天外山風定雲,求見公主。”
那侍衛似是一愣,随即與另一人對視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收槍道:“原是風神醫,小人失禮,煩請等我前去通報一聲。”
“有勞。”
風定雲垂眸,不知自己的名字如今竟這般好用。
不過片刻,便有人接過他的馬繩,引他入内。
走過前院和中庭,來到一間看上去是用來會客的屋子,那人示意他入座,随即有下人端來茶水。
白毫銀針的香氣瞬間便溢滿了屋子。他颔首道謝,那人淡笑道:“殿下如今抽不開身,勞煩神醫稍等片刻。”
屋中陳設奢華,金漆立柱,白玉鑲壁,無一不昭示着這座宅邸主人的尊貴。
屋子美則美矣,可看久了也不過如此,他看得倦了,起身沿着回廊散步。
回廊繞着一片湖水修建而成,湖水翠綠,其中荷花開得茂盛。
走出約三分之一,他被不知何處竄出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容貌極美,一襲淺綠色羅衫與他極為相稱,此情此景真如荷葉成了精。
隻是他看向風定雲的神情并不友好,“這位公子有些面生。”
風定雲回以一禮,“天外山風定雲。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對面的綠衣人聞言細了眉目,“你不認識我?”
風定雲一愣,“閣下師從何處?我們可曾見過?”
綠衣人冷哼了一聲錯開目光,“想進公主府的人,沒有不知道我晏青的。你的功課,做得太粗糙了些。”
風定雲此時才明白這人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何處而來。
“晏公子誤會了。在下受人之托來取一樣東西。并無進府的心思。”
晏青再次細了眉目,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思。
“你最好是。不要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妄想攀高枝,這最不缺的便是樣貌好之人。”
“晏青,不得對客人無禮。”
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晏青聞聲一愣,随即極為開心地向風定雲身後看去。
“是,殿下。”
他語氣中帶了幾分撒嬌之意,風定雲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寒戰。
風定雲回身,見來者着了一身素衣,滿身唯一的金飾便是頭上發簪,可舉手投足間有種難掩的貴氣,想必這位便是那傳言中的朝陵公主了。
他面上不顯,恭敬對着來人抱拳,“風定雲見過殿下。”
“随我來吧。”
她說完反身便走,風定雲忙跟上。
入了屋内,她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風少俠何故造訪?”
風定雲也不欲與她多客套,開門見山道:“我是受了符神醫的命,來找殿下取一樣東西。”
她神情震動,可不過一瞬又恢複如常。
“你為何肯替他做事?”
“我的朋友受蠱毒侵擾,需神醫出手相助。”
“蠱毒?你解不得?”她語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