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離開後特意留下了一張字條,但多日不見姑娘尋來,隻好貿然登門,還望姑娘見諒。”
“原來姑娘就是兄長的救命恩人,當真是人美心善。”裴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今穗。
“郡主謬贊,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挂齒。”
“此次登門我們也備了些薄禮,還望姑娘不要嫌棄,但姑娘對兄長的救命之恩我們無以為報,隻望姑娘日後若有任何難處,我與兄長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裴楹态度極為誠懇,今穗略顯驚訝,她沒想到身份尊貴如此卻沒有任何架子,能以平等之心相待。
“郡主言重了,小事而已,我萬萬擔當不起。”
今穗再三推辭,裴楹一直勸着,她最終也隻好答應下來。
她瞥了眼那一堆“薄禮”,心中感歎:這國公府出手就是闊綽。
今穗剛想客套性地留這二位貴客用膳,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雖然自己隻是說個客套話,但他們萬一真答應了,她爹這小醫館可招待不好這兩尊大佛。
她又忍不住想,像世子郡主這種身份的人,平日裡用的碗筷是不是都是金子打的,吃一頓飯不得擺滿滿一桌子幾十道菜,然後每道菜隻嘗一口。
今穗胡思亂想着,看了眼桌上未曾動過的茶水,覺得自己沒有主動留他們用膳的決定太正确了。
裴楹見今穗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面前原封不動的茶水上,連忙開口解釋:“不瞞姑娘說,我近來齲齒嚴重正在治療當中,府醫說入口之物都要先由他過目,所以才未曾飲用喬大夫的茶水,并無别的意思。”
原來如此,今穗差點都要誤會。
她内心更加驚訝了,這一番接觸下來,這二位身份尊貴之人似乎和她以往想象中的權貴之家完全不一樣。
在這間小小的醫館中,他們除了穿着華貴些,其他似乎和平時接觸的百姓們沒什麼不一樣。
不曾神色倨傲,也不曾言語傲慢,甚至更加有禮有節。
見天色已晚,裴樾兄妹二人便向喬遜父女告别。
将他們送走後,醫館内再次歸于平靜。
喬遜按部就班地關上門,像往常一樣整理醫館:“歲歲,将桌上的那些收起來吧,爹爹去給你做飯。”
“好。”今穗應下。
她心不在焉地将那些包裹精美的東西提到後院,簡單地看了眼,發現這些東西基本還算實用,并非一味是金銀珠寶。
今穗猜測這些應該是那位郡主準備的,經過剛剛的一番接觸,她能感受到郡主是個很細心的人。
既然要為她準備賀禮,須得從細節處入手,再稀罕的昂貴珠寶對她來說或許與尋常物什沒有區别。
她一邊想着,心裡逐漸有了一些盤算。
飯後,今穗并沒有立即回房休息,和喬遜說了蜜煎局準備賀禮之事。
“無巧不成書,沒想到你無意中救下的人竟是這郡主的兄長。”喬遜感歎,“若你想把握住這個機會,方才他們二人在時為何不直接開口詢問一番。”
今穗搖頭:“我不過是恰巧救了他兄長,若我直接開口,郡主雖說會看在恩情的份上回答我,但左不過是你我都能猜到的答案,我準備的賀禮或許都走不出蜜煎局,我想準備一份有驚喜又合她心意的賀禮。”
喬遜思索了一會後點頭:“你所言不錯,這麼一說,你對賀禮一事已經有想法了?”
今穗沒有直言,忽然問道:“爹,以你行醫數十年的經驗來看,郡主的齲齒有什麼治療方法嗎?”
這倒是把喬遜問到了,他思索了許久才回道:“他們在時,我隐約聞到了一些藥草香,依稀能認出幾味藥,就用藥來看……”
喬遜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郡主的齲齒大約已病入内裡,難以根治,用的方子多是一些溫和的止痛湯藥,他們不敢用激進的法子。”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今穗急切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