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漏茶室
陸啼眇笑呵呵的揉太郎丸的肉墊:“诶呦,真可愛真可愛……”
澤木皺眉把文件卷起,敲了敲陸啼眇的頭,道:“您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太郎丸舔了舔陸啼眇的臉,陸啼眇“诶呦诶呦”的擦掉臉上的口水,敷衍道:“聽到了聽到了,明兒開那什麼…簽售會是吧?”
澤木扶額長歎一口氣,右眼皮不知為何一直跳:“是後天上午九點,在八重堂,這回您明白了吧?”
“好,我知道了……澤木主編,你不覺得太郎丸很可愛嗎?”
澤木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道:“可愛。我女兒也很喜歡小狗,上次去逛街還指着小狗嗯嗯啊啊的叫。”
陸啼眇笑着:“好可愛~”
澤木呵呵笑,捏了捏太郎丸的肉墊,心裡黴運臨頭的感覺揮之不去。
距簽售會隻剩一天,澤木怎麼卻也聯系不上陸啼眇了。澤木急忙跑到她居住的旅館,旅館門口圍上一圈黃色警戒線。
澤木心中的預感越發強烈,他拉住看熱鬧的人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指了指旅館的二樓的一個房間,低聲道:“眼狩令,那個房間的外國人。”
澤木心都涼了,他知道那個房間正是陸啼眇的。
他壓下心中的慌亂。沒關系的,還有總編大人呢。
隻聽那人感慨道:“那小姑娘還挺厲害,憑一己之力逃了。”
“逃了?”澤木松了口氣。
那人又說:“不過我覺得她跑不了多遠,你是沒看見,她受的傷不比幕府兵輕,血都浸透衣服了。”
澤木的雙腿軟的像面條一樣,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您看到她向哪個方向去了嗎?”
那人道:“東邊,你問這個做什麼?”
澤木随口糊弄幾句,匆匆忙忙的回到八重堂,修了一封書信,命人給神子送去。緊接着帶幾個嘴嚴的人沿路尋找。
可惜的是,他們從上午一直找到晚上,隻找到一片染血的衣角和騙騙花活動的痕迹。
跟随人看了眼澤木,小心翼翼道:“主編…她怕是……”
澤木緊緊的攥着那片衣角,眼睛有些發紅,道:“接着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與此同時,一艘偷偷開往海祈島的貨船靠岸。
搬貨物的人忽的摸到一個溫暖的東西,他定睛一看,驚道:“诶呦!”
同伴們趕來,貨船内光線不好,隻能勉強看清一個滿身血污的女人背對他們蜷縮在木闆上。
“這…這怎麼辦啊……”
“…帶回去吧,總不能看她死在這吧。”
他們拆了木箱,做了個簡易的擔架,把人擡回望泷村。
陸啼眇緩慢的睜開眼,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躲進一輛貨船中。她茫然的看了看褐色的木屋頂,耳邊喧嚣的水聲吵的人頭大。
恰逢此時,一個黑發姑娘推門進來,驚喜道:“呀!你醒了!”
陸啼眇警惕的凝出一把手槍,問:“你誰啊?”
姑娘笑道:“你安心啦,我叫鶴田茶子,這裡是海祈島。你叫什麼呀?為什麼弄的一身血?”
“陸啼眇,我拒絕交神之眼,打傷了九條裟羅和她的手下,恰巧逃到你們運貨的船上了。”
姑娘聽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哇!你打得過九條裟羅!那你豈不是很厲害!”
陸啼眇看了眼手臂上粗糙的包紮,不禁皺眉道:“算不上厲害…請問我的藥箱在哪?”
鶴田茶子從床下拽出一個東西,道:“我們先檢查了一遍…請你原諒,這是規矩。”
陸啼眇打開藥箱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并沒有缺少什麼。這才舒了口氣,她拼死帶上的藥箱要是毀了她會心痛到撞牆的。
鶴田茶子坐到床邊,稍稍湊近觀察道:“我幫你處理傷口時發現你已經做了緊急處理,真的很厲害,在那種危機關頭臨危不亂。”
陸啼眇向裡挪了挪,給她騰出更多空間。
鶴田茶子的眼睛亮亮的,讓陸啼眇想起了林栖。她不禁放柔聲音:“可以麻煩你幫我找件衣服嗎?我身上這件破爛的不能穿了。”
鶴田茶子點點頭,笑着:“當然可以!你等一下,我這就幫你拿一套。”
陸啼眇穿戴整齊,手臂,脖頸上都纏着一圈厚厚的繃帶。皮膚因失血過分的蒼白,但倒襯的那雙黑瞳越發漂亮。她周身散發一種下一秒就要嘎的弱不禁風。
鶴田茶子看的有些發癡:“有一種别樣的美呢。”
陸啼眇不理解,疑惑問:“…病秧子的美?”
“才不是呢!是那種讓人有保護欲的美!”
陸啼眇抿嘴沉默,常年以保護者的身份自居,頭一次被說讓人有保護欲,這讓她有點别扭。
陸啼眇想推門出去,鶴田茶子先她一步為她推開門,陸啼眇的手臂停在空中,幾秒後才落下,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道:“謝謝。”
鶴田茶子嘿嘿笑着說:“不客氣。”
鶴田茶子也說不清原因,隻是看到過分寬大的袖子下伸出纏滿繃帶的手臂和那張對疼痛早已習慣的淡然表情,她不由自主的幫忙了。
海祈島的風景很美,從望泷村可以清晰的看見珊瑚宮。陸啼眇忽的想起什麼,笑着問:“最近海祈島是不是有一個名聲大噪的旅行者?”
鶴田茶子驚訝的挑眉,道:“有的,我隻是遠遠的看過他一眼。他的金發很耀眼,身邊有一個奇怪的白色漂浮物…陸小姐,你知道他?”
陸啼眇笑的更溫暖了,她道:“略知一二。對了,還沒有謝謝你們救了我。陸小姐這種稱呼太别扭了,‘眇眇姐’‘阿眇’這兩個你随便挑一個叫吧。”
“那就‘阿眇’啦?”鶴田茶子觀察她,陸啼眇笑的燦爛:“嗯。”
“我還想向你打聽個人。”陸啼眇随手摘下一片薄荷葉:“她帶着一個五六歲的女孩,最近到海祈島。”
鶴田茶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啊,你說矢野美子吧!她住在東邊的木屋裡,靠縫制衣物生活。”
陸啼眇追問:“她們過得還好嗎?”
“很好呢,她的手很巧,衣服做的很好看。村裡人誰家有好面料都送到她那裡去,保準第二天就能見到一件比晚霞還美的和服。哦…她家的小姑娘很懂事,會給矢野美子打下手。”
陸啼眇滿意的垂眼輕笑,看來她們是改回原來的姓氏了。
茶子好奇的問:“你認識她?”
陸啼眇笑着搖搖頭,道:“隻是知道關于她的事…我不建議你再繼續追問了,那是個不美好的過往。”
茶子點點頭,看起來像是記住了。她道:“嗯…”
陸啼眇擡頭看了眼太陽,回頭對茶子笑道:“離正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沒有的話,可以幫我介紹介紹望泷村嗎?”
茶子搖頭,視線在陸啼眇脖頸上纏繞的繃帶上停一瞬,道:“沒有别的事,除了幫你換藥。”
陸啼眇驚喜挑眉,眼睛微彎,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她們說說笑笑直到正午,茶子替陸啼眇處理後背的傷口,她的後背不像普通女人一樣光潔,而是有幾道醜陋的傷疤。茶子輕輕的觸碰猙獰的疤痕,不由輕聲問:“這些是怎麼弄的?”
陸啼眇躲了躲。除過上藥她不習慣别人觸碰她的背。
“說來話長,在璃月的……”她的語氣很輕語速特意放慢,仿佛在盡力把這件事說的普通。
茶子聽後惋惜的凝視那對漂亮的蝴蝶骨,歎息道:“好可惜…以後穿不了露背裝了。”
陸啼眇輕笑一聲,道:“不可惜,傷疤是我保護他人的勳章。我為我自己驕傲。”
茶子抿嘴沉默,包紮好後拿着染血的酒精棉出去了。剩下的傷口陸啼眇可以自己處理,所以沒有麻煩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