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燈後,二人朝岸邊走,覃禍将其中一隻遞與遲暮,他剛要拒絕,覃禍便道:“兩隻便宜,不如陛下幫臣分擔一下?”
遲暮這才接過,端詳起兔子的模樣。
覃禍輕笑一聲,遲暮扭頭看着他。覃禍道:“陛下真是比方才的男童還難哄。”
遲暮道:“誰要你哄。”
覃禍笑笑沒再說話。
岸邊,人與人貼身相擠,覃禍環着遲暮替他開路。
遲暮蹲下,衣袍在燈火的映射下,暗紋湧動,處處透露着華貴。
遲暮輕拂兔子燈,活靈活現的兔子燈好似一隻真的兔子在湖面移動。
遲暮剛想起身,覃禍就将另一個也遞過去,他道:“臣蹲不下去,勞煩陛下幫忙。”輕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遲暮接過。一個在遲暮另一側的男子與覃禍對視。
隻見男子身着暗色衣袍,仿佛要與夜晚融為一體。他一使力,遲暮重心不穩朝湖中跌去。
僅一秒的猶豫,覃禍伸出手拉住了遲暮,二人短暫的對視,覃禍也被一同推下。
男子睨了一眼覃禍的背影,消失在混亂中。
岸邊變得更加擁擠,有不同的聲音喊道:“有人落水了。”
聲音漸漸隔絕于耳,化為一望無際的寂靜。初秋的湖水已經有些刺骨了,遲暮呼吸不上胡亂撲騰。
倏地,一人抓住了遲暮,遲暮見狀忙抱上來人。
一連串的氣泡向上漂浮,遲暮撲騰的動作變小,覃禍搖晃着他,遲暮仍是沒有動作。
無奈,覃禍一手環住遲暮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後腦,雙唇附上,舌頭撬開他的牙齒,氣流傳進遲暮的口中,恢複一絲清醒。
遲暮隻覺唇上被什麼東西覆蓋住了,很快他便意識到是被親了,礙于求生意識,他并不想移開。
片刻,覃禍離開,扣住他後腦的手,眼下移至唇畔,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讓氣流消失。
随後,覃禍蹬動雙腿,二人向上漂浮。
二人浮出水面,劇烈的呼吸,遲暮的雙臂摟着覃禍的脖子,雙腿環着他的腰。
覃禍朝岸邊遊去,人們紛紛伸出手将遲暮帶上岸,覃禍也翻身離開水面。
遲暮不住的咳嗽,覃禍喘了幾口粗氣便起身,扶起遲暮離開人群。
二人濕透的造型免不得引得路人紛紛回頭。
覃禍道:“陛下,是臣沒有護好你。”
那一瞬間大腦如死機般停止運作,這一切不是他的計劃嗎,他為何突然出手,像是不受控制般,他隻知不想遲暮死,不想遲暮受傷。
“無礙。”遲暮也是心大,好不容易脫險了,心中想的卻是他被親了,被一個男子親了,男子親了自己!
覃禍道:“臣帶你去換身衣服。”
遲暮點了兩下頭,算作同意。
及時雨二人行走于人來人往的街道,離覃禍二人不知隔了多遠。既然覃禍能護好遲暮,遲暮也會些武功,及時雨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路過一個小販身旁,見生意不景氣,他道:“公子看看風車吧。”
文昭道:“我如今這個歲數怕是玩不了風車了。”
說罷,文昭便與及時雨走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小販也沒再多說。
剛行兩步,及時雨摸了兩下衣領和袖口,故作東西不見了,道:“東西掉了,我去尋,你在此處等我。”
顧不得文昭說什麼,及時雨便跑開,文昭也不敢亂走,怕二人走散了。
良久,及時雨快步跑來,面上一片笑意,站在文昭身前,他從身後拿出風車。
霎時,文昭的眼前便隻剩五顔六色各色各樣的風車,他不禁暗想:及時雨這是把賣風車的小販給搶劫了嗎。
及時雨道:“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便都買了。”
文昭沒有嘴硬說不喜歡,接過了所有的風車,輕聲道謝。
二人再次同行,路上,不少孩童朝他露出羨慕的眼神,甚至有個孩童直接呆在原地了。見狀,文昭從衆多的風車中拿出一個,遞給了那個孩童。
羨慕的眼神瞬間變成驚喜,接過風車道謝後便迎着風奔跑。
此後,文昭将手中的風車送的差不多了,隻剩兩個,他将其中一個給了及時雨。
及時雨還沒反應過來,道:“給我?”
文昭收回手,道:“不要算了。”
及時雨忙接過風車,連聲道:“要要要。”
安靜片刻,及時雨突然道:“文昭,與我在一起可好?不是呆在一起,是我歡喜你,你也歡喜我,我們在一起。”
聞言,文昭有一瞬的怔愣,這便表明心意了?一時他不知何去何從,朝一處狂奔而走。
及時雨先是愣在原地,随後反應過來,忙朝着文昭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