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覃禍借着月色帶文昭翻牆而入,來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與回寝宮的遲暮打了個照面。
如今跟在遲暮身邊的是他的心腹,也是位有眼力價的,見狀忙道:“奴才先行告退。”
得了遲暮首肯便離去了。
遲暮看着覃禍與文昭二人大包小包的,問:“這是要将家底都搬過來?”
覃禍貼上遲暮,一手将他攬進懷中,“何出此言,這不是陛下讓臣搬來的嗎?”說罷,又将臉貼近。
遲暮忙推開他的臉,嘟囔了聲:“有人,安分些。”
文昭将臉偏向一側,碰巧與樹上的及時雨視線交彙,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出聲,這亦是及時雨深情告白後,二人見得第一面。
文昭當真不喜及時雨嗎?
那為何在那日後,總期待及時雨的到來,等待無果後第二日仍在等待,就如此過了一月。
遲暮柔和的聲音掐斷了二人的連接,“及時雨帶文昭去前兩日收拾出來的偏殿。”
見樹上的人沒有動作,遲暮又道:“别裝死。”
及時雨這才從樹上下來,一月未見來人的面上沒了當初的一腔孤勇,文昭垂眸嗤笑了一聲。
“跟我來。”話畢,及時雨快步朝偏殿走去,顧不得文昭跟不跟得上。
文昭沒說話,心中一片唏噓,浪子就是浪子,這一月許是勾搭上别人了。
到達偏殿,不愧是皇宮,就連偏殿都如此華美精緻,在及時雨臨出門前,文昭冷淡疏離地道了聲:“多謝。”
蓦然,及時雨将要跨出的步子收回,他掩上了門,轉頭将收拾包袱的文昭毫無防備的壓在床榻之上。
本以為後腰抵上床沿應是劇痛難忍,卻在最後一刻,什麼柔軟的東西護住了自己的後腰,垂眸,是及時雨的手。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從後腰轉移到面前那張周正到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上。
隻見,及時雨眉頭輕皺,語氣有些咬牙切齒,“文昭,你心真狠,這一月就像沒事人一樣,獨留我忍着思念躲在院牆後偷看你。”
什麼,及時雨來偷看過自己?
盡管内心震驚,文昭表面仍是裝的鎮定,“我說過我不喜男子。”
聞言,及時雨臉上的傷心與羞憤交叉而過,空閑的那隻手憤怒的砸向床榻,發出一聲悶響,宣洩着他此時的心情。
又見文昭那張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的模樣,更加心痛,不知怎的他發了狠勁,一手控制住文昭,吻了下去。
他不要命似的侵略奪取,好似要将文昭與自己揉為一體,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
一隻手終究壓制不住,文昭掙脫開,推開了面前的人,狠狠地抹了把嘴唇,又扇了及時雨一掌。
清脆的巴掌聲回響在耳畔,一側的臉火辣辣的疼,但不敵心痛,文昭抹嘴的行為刺痛了及時雨,他愣在原地。
“登徒子。”文昭罵了一句。
于文昭而言,及時雨方才沖動之舉就像是在對待青樓中的妓,毫無尊嚴,任人拿捏控制,他要的是舉案齊眉,與及時雨并肩,不是如此。
這樣,與那些妓有何區别?
見及時雨沒有動作,文昭先一步推開他,跑出偏殿,那一夜及時雨在樹上徹夜難眠,從前他隻當文昭是個特别的玩物,想要得到他,如今,相比霸王硬上弓他更想文昭愛上自己,畢竟他已愛上文昭。
翌日,文昭再歸來時覃禍已在偏殿等候多時,“去哪了?”
“茅房。”文昭沒有說出實情,選擇了隐瞞。
覃禍看出文昭有事隐瞞,但也沒有多問,他道:“走吧,棋局開始了。”
文昭跟在覃禍身後,離去前,遲暮與及時雨一同出現了。
“羿,羿安。”面對那麼多人喚覃禍的小字遲暮終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覃禍卻不這麼想,他唇角帶笑走近遲暮,及時雨識趣離開。
倏地,遲暮掌心托出一塊玉佩,上面赫然雕刻着龍紋,這是天子之物。
遲暮道:“有了這玉佩你便可在皇宮自由行動。”
覃禍隻當是證明天子身份的一個普通玉佩,便接下了,“多謝陛下。”說罷就将玉佩挂在腰上。
及時雨瞟了一眼,看清了玉佩的模樣微微蹙眉,終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又将視線移回文昭,有些話哽在喉頭說不出,咽不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文昭即使感受到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着自己,卻也不擡眸回視,他也在等着及時雨與自己說些什麼。
二人互相僵持,誰都不願先開這個口,于是轉身分别。
突然,文昭覺得有一股力拉住了自己,垂眸,是一個帶着黑色護甲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文昭回眸,二人對視,氣氛就如此僵持着,良久,及時雨幹巴巴憋出一句:“昨日是我沖動了,抱歉。”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