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勝遲遲不作聲,遲暮将門外的董深喚了進來,“當年棄城一事真相究竟是什麼?”
董深垂着頭進來,此時才擡起頭,他一五一十将當年事說了個明明白白。
聽着聽着,陳勝與淺聿不禁側頭望向他,究竟是何人竟知曉的如此清楚。
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淺聿心中的疑惑散去,目光再不能移開。
董深說完後,陳勝發出疑問:“你是何人?”
董深也解答了,“我無父無母,當年是綠莺救了我一命。”
陳勝又問:“那你為何會知道我與她之間的事?”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董深緘口不言,陳勝緊盯着他,試圖在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将軍,是我告訴他的。”
陳勝随着聲響将頭扭向另一個方向,淺聿垂着頭等待着陳勝的怒火。
陳勝冷眼看着他,随後視線落在淺聿腰間的平安結,他恍然醒悟,似是氣極反笑地問道:“當年贈你平安結之人是他?”
淺聿沉默的嗯了一聲。
“來人,将陳勝壓入大牢,擇日斬首。”遲暮冷眼俯視着陳勝。
衆人大駭,高台上下亂作一團,“陛下,萬萬不可,将軍勞苦功高為池國奉獻良多不可将他斬首啊!”
太後一時也亂了陣腳,“暮兒,你不可意氣用事。”
群臣齊齊跪下,揚聲:“請陛下三思。”
遲暮拍案站起,看着台下衆人,“朕是天子,是池國的君主,陳勝棄城,殺禦史,朕殺他有何不可?你們若是覺得朕的聖旨無用,那這皇位不如讓你們來坐?”
“臣不敢。”
氣氛逐漸變得僵持,還是丞相站了出來,“啟禀陛下,衆人皆知您與太後娘娘内戰時我從不站隊,一直保持中立,可前些日子禦史大人突然來尋老臣,想讓老臣輔佐您,老臣答應了。
“臣覺得您有一國之君的風範與肚量,會是一代明君,禦史大人費盡心機為您奪權鋪路可不是為了看到今日這幕,将軍固然有錯,隻是陛下的責罰太重,還請三思,莫要将禦史大人為您做的一切付之東流。”
遲暮顯然是在思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見遲暮猶豫,丞相又道:“一國之君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陛下應當懂這個道理。”
遲暮的拳攥緊在身側,陳勝的功績太多,功過相抵亦不可取他性命,否則軍心晃蕩,池國不攻自潰。
攥緊的拳蓦然松開,“陳勝為一己私欲棄城,殺害朝中大臣罪不可恕,即日起戈去将軍一職,告老還鄉。”
“謝陛下不殺之恩。”陳勝朝遲暮叩首。
大覃的邊疆,城牆上弓箭架了一排,全都指向城牆下的馬車,“來者何人?”駐守邊疆的首領問道。
文昭下了馬車,徹夜趕路他的腿接觸到地面的一刻險些癱軟倒地,他拿出信物展于人前,“三皇子殿下回國,還不快快放行。”
說來當年派人前往池國當卧底還是朝中大臣的意見,覃禍作為派出的那個人衆人也是有目共睹。
首領忙道:“放行。”
城内,首領親自來迎接,臉上堆着谄媚的笑,“是小人有眼無珠,不知三皇子殿下回國……”
文昭抓上首領的護甲,道:“快去将醫師找來,殿下傷得很重。”說完便昏了過去。
三日不吃不喝徹夜趕路,再加上惡劣的天氣,換誰都扛不住。
再醒來時,已是在一間卧房,文昭起身出了房間,恰巧與首領撞上了,“多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無妨,”說罷,首領歎了口氣,“隻是殿下情況不好,那一劍雖說沒有刺到心脈,卻也是貫穿身體,再加耽擱太久,怕是……”
“還請首領帶路。”文昭道。
另一間卧房内,床邊站着的是醫師,此時覃禍隻着中衣躺在床上,整個人顯得蒼白脆弱。
“醫師,殿下如何了?”文昭問。
醫師搖了搖頭,“傷勢太重,若不是有涅茯苓怕是活不到現在。”
文昭的視線輾轉于醫師和覃禍身上,最終問出了一個想知卻不敢知答案的問題,“可還能活?”
醫師對着覃禍的胸口又下了幾針,“能活,我先施針保住他的命,在以溫和的藥滋補,不過能不能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文昭将目光落到覃禍身上,他的右手還緊握着遲暮的玉佩,“請您盡力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