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小将軍相好的女子豈不是日日憂思至今都未嫁人。”覃禍道。
徐睿城笑了笑,道:“憂思應是有的,嫁人早嫁了。那時邊疆傳來晟丘深入敵營失蹤的消息,聖旨也一同下來了,她本不願嫁,拖了三日仍舊沒有晟丘的信才入了宮。”
“是宮裡哪位娘娘?”覃禍又問。
“後宮之主。”
竟是她,覃禍一愣,也對,多年來從不見姚煙蓉争寵,就算覃策初一十五都不到她那她也從不争,原先覃禍隻是以為姚煙蓉身在皇後之位不屑争,如今看來,是不願争。
皇宮軍營兩頭跑的日子過了三個月,一日徐睿城又約覃禍到早陽鋪子,覃禍到時徐睿城并未點餐,顯然隻是将他約到此處。
“今日帶你見一人。”徐睿城說罷就在前面帶路。
路中覃禍不是沒有問過要見的是何人,奈何徐睿城的嘴太嚴實,死活不肯說。
包廂内,入目是整隻的烤羊,随後将目光移至烤羊後的人,赫然是當朝首輔,宰相姚廣孝。
小老頭樂呵的撫着自己的胡子,“你來遲了,一會自罰三杯。”
徐睿城帶着覃禍入座,“自然,我帶着羿安一同罰三杯。”
小老頭将目光放至覃禍身上,“小字不錯,先動筷。”
徐睿城拿過碗庫庫倒了三碗酒,又一口氣全悶了,“羿安,來,我們生在廣闊的草原,喝酒豈能用如此小的杯。”
無奈,覃禍也換成了碗猛灌了三碗,喝完他的臉就浮現了一層薄紅。
兩個小老頭忍不住調笑道:“羿安的酒量還需多練。”
覃禍連連應道。
很快進入正片,姚廣孝道:“羿安年歲不小了吧,我為你找個賢妻。”
不等覃禍拒絕,徐睿城接道:“莫要推辭,老姚為你舉薦的定是極好的。”
姚廣孝認同的點着頭,“在下的幼女,與你差不多大,你們二人若能喜結連理,對你争太子一事也有幫助。”
覃禍笑着拒絕了,“今日這包廂裡坐着的是當朝首輔和手握重兵的将軍,若是從這包廂出去我又與令愛有了婚約,旁人免不得參我一本謀逆。更何況我若真與令愛喜結連理,是該叫國主父王還是姊婿?”
兩個小老頭笑作一團,“我倒是忘了這一層。”
“無妨,小女可跟着你喊國主父王。”姚廣孝道。
覃禍垂眸将杯中酒喝盡,“還是不成,實不相瞞,我已心有所屬,若是再娶了令愛怕是二者不能兩全。”
“這有何妨,正妻之位是小女的就可。”姚廣孝道。
覃禍沉默半晌,将碗倒滿了酒敬了姚廣孝一杯,“我心愛之人與我定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實在是不能委屈了他,也不能委屈了令愛。”
姚廣孝與徐睿城也靜了下來,對視一眼,道:“罷了,你心意已決。”
覃禍又灌了一碗烈酒,“實乃抱歉,辜負您的期望。”
“無妨無妨,我們也不願強人所難,隻是不知你口中的所愛之人是何等絕色?”姚廣孝問。
覃禍垂眸出了神,連唇角挂上了一抹笑都不知,“他,自然是生的極好看的。”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說出來我與老徐也可幫你。”姚廣孝道,徐睿城也在一旁附和。
覃禍粲然一笑,“我家的。”
姚廣孝聽出他不願透露,便也就沒再過多詢問。
這幾月覃禍在對朝政的治理衆人皆是有目共睹,如此一來,姚廣孝到不知太子之位誰坐更合适了。
散場後,徐睿城與覃禍走在街邊,覃禍今日一身竹月色衣衫,看起來就像個謙謙公子。
“方才的話未免太直了。”徐睿城道。
微風習習,吹散他的一絲醉意,“實話實說罷了,相比彎彎繞繞、晦澀不清,為何不直接将話說請,偏引得人心存幻想,誤了人家。再者為一己私欲娶不愛之人,于我于她都不是好結局。”
徐睿城背過手,笑道:“我偏生就是看上你這股子與我一樣的爽快勁。”覃禍也笑,“如此說來,我便更好奇是哪家的千金有如此大的能耐将你的魂都勾走了?”
覃禍望向南方,聲量很輕,“錯了,不是大覃的,也不是千金。”
“莫不是勾欄院的妓女?”徐睿城問。
覃禍稍稍加快了腳步,笑道:“就不能是個男子嗎?”
徐睿城不說話了,覃禍猜他定是要問自己是不是斷袖。
“那你如何傳宗接代,若是真當上國主皇位該傳給誰?”徐睿城問。
不知何時,陽光刺破雲層照在大地,照的人心暖暖的,“王侯将相,甯有種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這太子之位我坐得,旁人亦做得。大覃的覃從來都不隻是覃家的覃,而是天下人的。”覃禍道。
徐睿城跟上覃禍,拍了下他的後腦,“好小子,我果真沒看錯人,大覃有你,我和老姚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