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黥洲後,覃禍将自己關在房中一天一夜,愣是沒想明白覃策為何要在此時發兵攻打池國。
雖說有城防圖,但池國的兵馬也不算少,若真将其逼入絕境,隻怕會耗上許久。
大覃國土面積大,卻也是夾在呼爾與池國之間,若是二者聯手腹背受敵,豈不是得不償失。
覃策昏庸、好色,卻也實在精明,他不可能不知其中道理,除非他萬分肯定呼爾絕不可能向大覃發兵。
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大覃發兵池國呼爾也知,并且很有可能是二者聯手。轉念一想,覃禍打消了這個想法,若真是二者聯手,呼爾何必侵擾旱城,豈不是挑釁?
可早在多年前,呼爾為保兩國和平将賀蘭公主嫁到大覃,既是為保和平,那又何必再挑起戰亂?
太多的未解之謎,最終覃禍決定前去呼爾一探究竟。
覃禍與文昭換下大覃的服飾,裝扮成呼爾百姓混入城中,呼爾很小,隻用不到一日的時間就到了都城。
他們又混進太監的行列,成功進了皇宮。
呼爾地處偏僻,也不富裕,連帶着皇宮都樸素的很,不過那些繡着奇特花紋圖案卻也增添了幾分獨特的華貴感。
進宮已是第二日,現在這個時候,吝琰,也就是呼爾的君王還在早朝,宮殿還算清淨,不知是不是吩咐過,竟沒有下人進來。
“殿下,我們要找什麼?”文昭問。
覃禍四處走動,“不知,但我總覺得,能找出些什麼。”
文昭沒再說話,吝琰的書台特别整齊,覃禍都不必看就知找不出什麼。
天色尚早,覃禍又摸到吝琰的寝宮,同樣是整潔的一絲不苟,除了床榻。
被褥被随意的扔在床上,方枕也不知歪到哪去了。
覃禍徑直走到床旁,盯着看了片刻,文昭掀起床榻,果不其然,下方别有洞天。
似暗門的木闆被推開,昏暗的地底在陽光的照射下隐隐看出台階的輪廓。
文昭吹燃火折子,先行下去了。
地下常年沒有陽光的照射,不免散發出一股發黴似的臭味,但隐隐又有些血腥味。
火折子的可見度低,并不能看出周圍有些什麼,倏地,安靜的空間中發出鐵鍊移動的聲響。
很小也很模糊,覃禍與文昭止步,鐵鍊移動的聲響更加清晰,片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爆出光亮。
覃禍與文昭一時不适,擡手遮了下眼,牆的周邊連着油燈,适應後也并不覺得很亮。
角落有張破敗的床,床上坐着一位身着單衣的男子,男子本有張淩厲的面容,卻因病态顯得柔弱,素色單衣上是道道血痕,看起來像鞭子抽打所緻。
面對突如其來的兩張陌生面孔,男子隻是冷眼看着,良久,沙啞的嗓音響起,“你們是第一個除了他進來的人。”
“你是誰?”覃禍眼中充滿敵意,盡管男子雙腳被鐵鍊鎖着。
男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我叫尤洌。”
覃禍又問:“你為什麼被關在這?”
尤洌嗓音淡淡,“你已經問了一個問題了,該我問了。”
覃禍擡手,示意他問,“你是誰?”
思索片刻,覃禍決定坦言:“覃禍。”
“姓覃……”尤洌低喃,半晌回過神又問:“你見過紫蘇嗎?”
聞言,覃禍險些沒有反應過來,在大覃多數管賀蘭紫蘇叫妖妃,有禮些也是喚她的大姓賀蘭。
“閣下說的是賀蘭公主?”覃禍問。
尤洌點點頭。
覃禍耐心講着:“她如今是大覃的貴妃,深得國主喜愛,盛寵不衰。”
“那她,現在還好嗎?”尤洌失神般再問。
覃禍脫口而出:“有國主的寵愛自然很好。”
“不,我是問她開心嗎?”尤洌道。
覃禍陷入沉思,記憶中的賀蘭妩媚、誘惑,是群臣喊打喊殺的妖妃,當年群臣起義殺了妖妃祭天,是覃策死死相護才保下了她,如此情意,應是後宮女人最想要的吧。
“應該是開心的。”覃禍道。
尤洌似是自言自語的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見此模樣,覃禍忍不住詢問:“你與賀蘭是何關系?”
話剛出口,覃禍就覺頭頂有陣陣腳步傳來,這個位置正對偏殿,想來是吝琰回來了。
一聲似機關開啟的聲響後,油燈重新熄滅,再次恢複一片寂靜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