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孤生氣了。”覃策大喘着氣,靠在椅背上。
她的聲音很冷,宛如冬日裡的冰錐,寒冷、危險,“我與尤洌年少相識,早已定下婚約,奈何吝琰奪了皇位,一夜間什麼都變了,他以尤洌的性命威脅,逼我嫁入大覃,在大覃的日子,我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想他,可就在前些日子,他死了。
“我想,再見他一面。”
最後一句話說完,覃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盒子下暗藏着匕首,不知何人喊着:“來人,護駕。”
旁人不知,但覃禍清楚得很,賀蘭不是要殺覃策,她是要殉情。
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脖頸,像是沒用多大力白嫩的肌膚上就破了個口子,然後越來越大,又漸漸地被鮮紅淹沒,素衣被渲染成紅色,賀蘭也不堪重負的倒下。
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啊!——”
覃禍循聲望去,是覃策,他雙目瞪的很大,刺耳的喊叫似是要将屋頂掀開。
“愛妃。”覃策跌跌撞撞下了高台,最後兩節台階甚至都不是走下去的,而是滾下去的。
倒地後他也沒有站起,在地上跪爬着貼到了賀蘭的身邊。
覃策将賀蘭攬進懷中,懷中人雙眸緊閉,雙唇輕啟,伴随着一聲嗚咽徹底失去生機。
從覃禍的角度隻能看到覃策的背影,而在其中他看到了絕望,像母妃多年前奄奄一息時依舊看着空曠的門口,乞求覃策能來看她一眼。
在她感知到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時,緊閉雙眸,淚水從眼角溢出,面上是絕望,深深的、無能為力的絕望。
“既是被蒙住了雙眼,眼下恢複光明,還請父王下旨停了戰争。”覃禍冷聲。
話出,衆人四處亂看,都沒有表态的意思,覃禍又道:“如今将池國逼急了,前線也未找到機會突破,不若說和,維持了百年的和平,總不能因一個誤會被打斷了。”
“言之有理。”姚廣孝率先表态,衆人紛紛追随。
覃策像是一直都沒停他們說話,半晌,他道:“太子想如何,便如何。”
話畢,他橫抱起賀蘭的屍身。
“額,國主,奸細的屍身理應挫骨揚灰,再不濟也要送回呼爾。”群臣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覃策隻是腳步頓了頓,随後出了大殿。
那人為難的看向覃禍,“賀蘭的屍身我會送回呼爾的。”
早朝也就這麼散了。
出宮之路,群臣三兩成群,說長道短。
“如今妖妃已死,沒了紅顔禍水國主定能恢複往日雄姿。”
“是啊,國主就是被此等狐媚子勾引才會迷失心智。”
聽着他們的廢話太過無趣,覃禍索性加快步伐離開。
妖妃與昏君共存,人們隻覺是妖妃禍亂朝綱,是紅顔禍水,可昏君就一點過錯都沒有,僅僅是被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