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嘴角挂着米粒,聽說公主要走,注意力馬上從飯菜裡轉移出來,扒飯的動作也停了。
“你和金钗待在宮裡替我照顧母妃,如果帶上你們,萬一遇到危險我也顧不上。”
“奴婢在公主練武時就不該偷懶睡覺。”禾雀臉上滿是悔恨,狠狠的嚼爛了嘴裡的菜,好像吃掉的是曾經懶惰的自己。
“公主都說了危險,你就算練了三腳貓的功夫也是送命。”金钗沒好氣的用筷子敲禾雀的頭。
陳沅兮看着她倆笑道,“金钗說的對。”
禾雀洩了氣,慢吞吞的扒拉着米飯,金钗聽了陳沅兮的話,朝禾雀得意的笑笑,繼續低頭吃飯。
孫嬷嬷看着幾人互動,笑得慈祥,卻一直沒說話,雖然惠姬也從未拿她當仆人,但年輕時學的規矩,她心裡依舊認同主仆有别,從未要求過别人,一直盡量遵守。
吃完飯幾人圍着收拾了行禮,就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覺醒來到了第二天早上。
這次李钰等人從軍營出發,選在城外的一個驿站彙合,于是一早陳沅兮帶上東西,騎馬和父皇派的幾個人直奔城外。
出城門前,陳沅兮透過酒樓敞開的大門往裡看了一眼,剛好瞅見麥子跟在管事的身邊,手裡還拿着糖果,穿着件顔色鮮亮的小褂,面色紅潤了許多,放下心來。
跟着的禁軍見她朝裡張望,也向裡看,沒發現什麼特别的,就把頭轉了回來。
一路沒停歇,很快到了驿站,烏泱泱一群人直接席地而坐,李钰和趙武也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似乎在等她。
跳下馬讓店小二把馬牽去馬棚,陳沅兮直接走向了李钰,擡手行禮。
“李将軍。”
陳沅兮還穿着與往日差不多的裙裝,衣裙樣式并不繁雜,顔色素淨,繡着大片刺繡,長發簪在頭頂,看起來利落幹練,雖明眸大眼,眼角微垂,長相秀麗,卻顯英氣。
多日不見,李钰愣神兩秒,才起身回禮,“臣參見昭慧公主。”
趙武也跟着行禮。
“坐吧。”陳沅兮為自己倒了杯茶。
幾名禁軍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下。
半個時辰後,休整完畢,開始整軍出發,李钰和陳沅兮在前,趙武和禁軍跟着,後面是浩浩蕩蕩的軍隊。
沒走幾步,就竄出來一人,衣服布料珍貴剪裁精細,一看就出身富貴之家,後面跟着幾個随從,穿着面料嶄新的布衣,雖與前面的人毫無可比性,卻也比普通人家好。
李钰用力勒緊馬繩,防止踩到面前的人,眼睛微眯,不禁想,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打賭輸了,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還知道蒙着面。
蒙面男拔劍指向李钰,“敢不敢下馬與我比試比試?”
聽到這句話,一隊人馬表情出奇的一緻。
沒見過這樣找死的,不說攔着軍隊趕路這事大不大,這人拿劍的手都不穩,這麼不自量力。
“這位公子,我們無冤無仇,你要是讓開,我當無事發生。”
李钰雖覺得莫名其妙,還是想先勸一勸他,沒趕到前線就見血不太好。
“小爺我用不着,今日若不能與你切磋,我絕不會讓路。”
“我們公子說的對。”幾個随從也拔劍指向李钰。
“将軍這是何時惹下的債。”
陳沅兮知道這人不是李钰的對手,噙着笑看向李钰,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李钰目光幽幽的看了陳沅兮一眼,剛想跳下馬,就又來了一隊人馬。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
來人是名女子,從馬車上跳下來後直奔蒙面男。
“别鬧了。”說完讓手下把他擡上了馬車。
随後朝着陳沅兮行禮道:“讓五皇妹看笑話了,胡蕭這人平日裡就愛犯渾,我一得到消息就帶着府兵趕來了,還望五皇妹李将軍莫要怪罪。”
陳沅兮看向李钰,見他點頭,于是開口,“二皇姐都這麼說了,胡公子也沒做什麼,自然沒有怪罪的道理。”
二公主又行一禮,皺眉回到了馬車上,命府兵掉頭離開了。
果真如和順公主所說的一樣,二公主這樁婚姻費了她不少心力,這胡蕭也真是個怪人,平白無事,攔受陛下命令去往前線的軍隊做什麼,右相一路官至丞相,必然有些城府,兒子倒是沒遺傳,聽說右相就這一個獨子,陳沅兮突然有了閑心擔心他偌大的家業。
李钰由二公主想到了這蒙面男的身份,心下更覺奇怪,自己從未和右相府有過牽扯。
雖然心有疑慮,但是眼下最要緊的是趕路,李钰重新下達命令,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