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小心的。”
“我代你去。”李钰的态度不容置疑。
“軍中不可無将,失去主将拿什麼取勝?”
陳沅兮态度開始強硬,李钰反而軟了下來,沒再繼續反駁。
“要不……我代替你倆去?”鄭逸小聲試探道。
“不行!”陳沅兮和李钰說完看向彼此,臉上的嚴肅再也維持不下去,笑出了聲。
“你倆這時候有默契了。”鄭逸悶悶不樂,他知道因為父親囑托,他倆不可能同意自己涉險,随口一說,打破了有些争鋒相對的氛圍也不錯,思及此,心情好了不少。
趙武看得一愣一愣的,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弱弱舉手,“其實我去也行。”
“你還如初見時因為我是女子看不起我?”話裡帶刺,陳沅兮擡頭,直勾勾的盯着他。
“啊?”趙武被這一問,更是直接呆住,想否認,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啟軍必定對主将和副将都有了解,少一人就會警惕,但一個女子沒出來應戰,卻是尋常。”
知道靠趙武的腦子,沒個幾天轉不過彎來,去理解她的意思,于是放軟了聲調,将顧慮與非自己不可的理由說了出來。
話說到這,幾人都無法斬釘截鐵的拿定一個主意,營帳裡又安靜了下來,隻有偶爾茶水從壺口流出,碰撞杯底的聲音。
許久,縫隙裡照射進的陽光換了個位置,被陰影代替,約莫離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有探子來報,“啟軍正在調整兵馬,恐怕不久就會攻過來。”
陳沅兮當機立斷,“現在是個好時機,啟軍主動,營寨不會有太多防備,你準備迎戰,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帶人繞小路。”沒給其他人反對的機會,開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就召集了幾十個擅長隐蔽和辯位的士兵,在重要部位套上護甲,換上便于行動的衣服,每人身上放上火折子,陳沅兮把短劍别在腰間,清點好人數,準備出發。
“保護好自己,有任何問題立刻撤離。”
李钰隻來得及交代這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怕陳沅兮聽不清楚,丢了性命。
按照剛才說好的,趙武和鄭逸去挑選精銳騎兵和步兵,李钰站上高處,一邊整理盔甲,一邊複述作戰策略,鼓舞士氣,“沒有命令不要輕易行動,按照派兵布陣,守好自己的位置,隻做自己該做的事,集中精力,啟軍奪走了三年前我朝将士用鮮血換來的城池,還想繼續霸占我朝疆域,奴隸我朝百姓,豈能忍讓?把你們的脊梁挺直了,用劍劃破他們的美夢,血戰護山河,不退半步!”
全軍複誦,“血戰護山河,不退半步!”
“血戰護山河,不退半步!”
聲音響徹天際,振聾發聩,戰旗破風而立,必勝的決心使所有人的熱血沸騰,握緊的拳頭似是要将敵人的頭顱捏碎。
陳沅兮帶着幾十個人正彎腰隐在草叢和樹木間,按記憶力探子口述畫出的簡略圖,繞着彎彎曲曲的小路往啟軍營地的方向小心行進。
忽地空中揚起灰塵,鑽入口鼻,嗆得人想把肺髒咳嗽出來,馬蹄踏步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和心跳聲齊鳴,浩浩蕩蕩的人馬出現在大路上,衆人屏住氣,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怕引起啟軍注意。
“這次把良國士兵一網打盡,晚上我們宰牛羊慶祝可好?”
“烤的焦香,撕下一塊塞滿嘴,我饞這一口饞的牙癢癢。”
“掄起你們的拳頭和他們拼命,晚上我們在良國的地盤上敞開了吃。”
語調輕松,看起來頗具信心。
聲音遠了,陳沅兮才敢呼吸,對說話人的身份有了猜測,最後一個低啞豪放的嗓音,來自啟國太子,另外幾個應該是他的得力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