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戲多:“就算不是,也值得一逛。”他拉上林雅門快步向前,在轉過兩個彎後看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小巷。
燈光下站着花枝招展的少年少女,身着花哨鮮豔的服飾,戴着五彩首飾,畫着濃豔誇張的妝容,十分紮眼。
見二人來,少年少女像紮破了的塑料禮花爆開後,得了号令,噴湧而來。
林雅門不得不左挪右騰,用特工行動一樣的走位方式,快速閃避,守護自己的貞操。
而景戲多卻樂得與歡樂的氣氛融一體,笑着問:“哎呀,你們要帶我去哪玩兒?”
“帶你去神秘國度呀。”
景戲多應景地唱了一句:“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美人們,引路的這麼多,這是帶我去哪。”
他身旁的少年說:“隻要五個塞斯,我可以帶你去任何秘境,想怎麼玩就怎麼喲。”
其它人跟着應和,“我也一樣。”
“我隻要四個塞斯。”
“我隻要三個。”
景戲多掃瞄了圈,挑了位四肢長,眼神明亮的,兜着人走。其它人想要跟着,被勸退。
林雅門見狀雖氣,卻不得不跟着景戲多。在心裡已經把這個荒淫的家夥剁成肉醬。
憑什麼他克己複禮、兢兢業業地工作,生怕被邊緣化,這家夥卻能肆無忌憚地勾三搭四!!!
氣歸氣,他還是認真地觀察情況。
那些少年少女,面上抹着厚粉,塗着胭脂,有幾名甚至骨瘦如柴,衣服雖明豔,材質卻是肉眼可見的廉價。
看來這些站街接生意的,生活挺艱難。
走上窄窄的樓梯後,仨人來到被隔出的小房間。
清瘦的少年笑着問:“你們倆要一起跟我玩嗎。”少年的牙齒有點發黃,勝在年紀小,笑容很甜美。
景戲多拉着少年的手:“你帶我一個人去神秘世界就好。阿楚,麻煩你到門口逛一逛。”
林雅門冷冷地說:“我本就沒興趣看你表演。告辭!”說着背過身,大跨步出門,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一整層樓,被交錯的隔闆,隔成一間間窄小的單間,有的單間裡閃着裂質油燈的光,光亮伴随着黑煙,把整牆都薰黑。
黑煙中手工業者仍眯着忙活,全然不顧煙氣會奪走他們的視力,讓他們的視野中隻剩下黑色。
某些人帶着一身泥土塵埃暈然睡去,對周圍吵雜聲不管不顧。
小孩子在哭泣,與賣皮/肉的啜泣聲融為一體。
各種人的汗臭味、排洩物味聚這裡,像一個巨大的窨井,把所有人都腌入味,那是錦繡繁華的羅馬所不願提及的窮酸味。
他們是羅馬的苔藓,隻能在陰冷潮濕的角落裡暗自成長。
他們是羅馬的工蜂,勤勤懇懇貢獻一生,卻隻能居今天在窄小的格子間中。
羅馬帝國遺忘了他們的姓名,卻仍在吸他們的血。
林雅門暗自歎氣,看着窄小的樓梯,想象一旦發生火災,擁擠的人群在逃生時會何等的混亂。
難怪羅馬富有的人住樓下,窮苦的人住樓上,和現代人相反。
恰好一名美少年走上樓,手裡抱着羊皮卷,見到他後,露出吃驚的表情問:“您是……律師?”
“不是。”林雅門剛要解釋,聽到“哎呀!”一聲慘叫,聲音的源頭是景戲多所在的房間。
從事特殊服務行業的少年,一般很能忍疼,不會亂叫,可見景戲多又在搞事。
雖說他并不愛管閑事,但也不能任憑景戲多胡來,于是沖進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