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所有人一個好結局吧。”
我說過。
所以,絕不承認,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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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是個聰明孩子。
似乎從小到大,這樣的評價都不絕于耳。
哪怕是現在,也是這樣。
但亂步從未覺得自己聰明,因為他的雙親都能輕而易舉的看破他的僞裝。
這是年長者對于年幼者的虛僞贊語。
他一度如此認為。
以至于他的雙親因故去世,僅留下了年幼的他獨自面對這個世界之後,仿佛一切都變了一樣。
大家都在可憐他卻又在丢棄他,不論是誰都是這樣。
可是亂步大人并不可憐,同樣也不對被他人丢棄而感到難過。
但亂步大人很孤獨。
這樣的日子直到他被人從警校裡趕出來後,才有所改變。
那好像是個陰天,對于一個海濱城市來說,這樣的天氣不足為奇。
他因為發現了教官與經理的關系而被針對,雖然說那點針對像一群白羊裡混了隻黑毛狼一樣明顯。
但大家都沒有在意。
是因為我太蠢笨了嗎?
沒有發現藏在背後深意,導緻大家對愚蠢的我失去了指導的念頭,還是因為大家真的不知道,所以才會這樣對我?
大腦告訴我那群大人就是一群蠢貨,可是父母的告誡由在耳畔。
亂步做了許多活,可都不長久。
橫濱的雨黏糊糊地裹着鐵鏽味,江戶川亂步蹲在碼頭倉庫的陰影裡,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褲袋裡的玻璃珠——父母留的物件,滾圓的珠子映着他眼睛,亮得過分。
碼頭上,搬運工的腳步混着雨聲,攪成一團混沌。亂步咬着半塊發硬的夾心餅幹,甜味裡的黴腐氣,像極了他的處境。
看穿教官和走私團夥勾結,卻被安上“胡攪蠻纏”的罪名,從警校攆出來。大人們看他的眼神,惋惜裡摻着嫌惡,仿佛他的“聰明”,是髒東西。
“死小鬼!發什麼呆!”
監工的皮鞭抽在鐵皮箱上,濺起鏽屑。亂步垂眸,卻捕捉到木箱裡異常動靜——不是貨物擠壓,是人的氣息,微弱又熟悉。
他猛地站起,餅幹碎屑落衣襟。他撬開木箱,任由血沫濺上臉,警校裡總對他笑的女教官蜷縮其中,她脖頸警校徽章染血如殘花。
“為什麼……”女教官氣若遊絲,手指摳進他袖口,“你能發現……他們要毀掉‘真相’……”
亂步瞳孔驟縮,橫濱的雨浸着冰往骨子裡鑽。那些被當作“任性”的排擠,刻意躲開的目光,原來是場陰謀。女教官的血溫熱,燙得他指尖發麻——他不懂大人在搞什麼,隻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大人知道的,但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