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婚了，而且不打算再婚，也沒有戀愛的打算，抱歉。”

“老娘看上你了，不在乎離沒離過婚。”女人說完突然想到什麼，神秘兮兮地湊近傅崇軒，聲音卻一點也不小。

“對了，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你得如實告訴我，這關系到咱倆今天能不能成。”

“問吧。”一定如實說，傅崇軒以為可以把這尊大佛請走了。

“你那方面沒問題吧，跟你前妻夫妻生活可還和諧？”女人聲音洪亮，問得毫不避諱 ，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噗~”後桌再次傳來笑聲。

傅崇軒沉默片刻，拍拍衣角，起身徑直走向後桌，聲音也随之傳入女人的耳朵：“無可奉告。”

果然是賀言衛這個不靠譜的。

“戲看夠了？看夠了就算算我們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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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傅崇軒一直沉默不語。

坐在副駕駛的賀言衛試探性地問道：“真生氣啦？我承認，今天這個确實有點過分了，不過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給你安排正常一點的。”

傅崇軒還是沒說話。

“要不是金莉追你那麼多年，恐怕你到現在都不會找女朋友吧，還好我足夠了解你，不然真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兄弟我都是為你好啊，你不能隻接觸了金莉這麼一個女人就否定所有女人吧，就不想再找一個？就算你有什麼放不下的，這都過了多久了，再深的感情也該淡了吧，廟裡的和尚都沒你這麼清心寡欲的。”賀言衛以為傅崇軒一直寡着是金莉的原因。

“搞砸了相親，你還是想想晚上回去怎麼跟阿姨交代吧。”傅崇軒的臉色越來越差，某人卻還在繼續。

“老子今晚不回家了，又不傻，去你家蹭一晚。”賀言衛降下車窗，點了根煙繼續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就沒見你跟金莉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你倆不會真沒有那個過吧？”

傅崇軒看向賀言衛：“下去把煙抽完再上來。”

賀言衛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半信半疑地下了車，剛打算把頭戳進車窗再調侃兩句，車窗突然緩緩上升。

傅崇軒整了整衣領，油門一踩，直接開走了。

原本把手撐在車門上的賀言衛不可思議地看着瞬間遠去的車子狠狠打了一個趔趄：“埃？”

就這樣，他第一次被人仍在了大街上。

……

回到家後傅崇軒随手打開了電視，又給自己煮了碗面，邊吃邊聽着電視裡傳來的嘈雜熱鬧聲。

似乎播放着某都市劇，劇情正好發展到男女主的親熱戲，傅崇軒擡頭看了一眼，裡面的女主人公正是那個昔日熟悉的面孔。

他皺眉忍着心中的不适，三兩口吃完了面，收拾碗筷的時候順便把電視也關了，

過幾天有員工聚餐，歡迎新職員，按理說他也應該參加，那就參加吧。

**

這兩天姚小枝一直窩在家等郵件通知。

昨天潘雪問她去不去高中同學聚會，但她現在隻關心自己有沒有通過考核，沒什麼興緻參加。

她在初二的時候曾跳級到初三，高一的時候又跳級到高二，與潘雪和陸銘山成了同班同學，後面三個人又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比起她們，姚小枝與高中同學少了一年的感情。

潘雪勸她參加，說她不想一個人去，姚小枝隻好答應。

姚母在樓下喊她吃飯，飯桌上放着一個保溫盒，那是給姚父準備的，他這兩天忙，沒時間回來吃午飯，正好姚小枝閑着，便負責給她爸送飯。

姚小枝忙着找工作還沒拿畢業證，正好她爸單位離華大不遠，送完飯她本想去教導處領畢業證，但現在是午休時間，人家已經下班了。

明天再來拿嗎，算了，還是等到下午吧。

天氣太熱，圖書館也閉館了，本想跟潘雪碰個面，想到她這兩天可能忙着幫導師趕項目便又作罷。

為了避暑，她躲進學校小樹林，坐在裡面的白色長椅上等着。

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對爺爺奶奶，爺爺兩手放在拐杖上，雖已兩鬓斑白，身姿卻依然挺拔，威嚴凜然。

旁邊的奶奶低盤着發，銀灰色旗袍配了一個米色披肩，氣質十分優雅。

兩人一語不發，似乎在等什麼人。

“要不我再給小山打個電話吧，說我們已經到學校了。”奶奶突然開口。

“不必，免得耽誤孩子的事。”爺爺說完繼續閉目養神。

“這孩子都一個月沒回去看我們了，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爺爺沒說話，放在拐杖上的手卻突然抓緊，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奶奶沒發現，還在繼續說：“這次我們過來找他，也沒提前和他說，孩子不會怪我們吧。”

“額……”爺爺突然睜開眼，手還沒來得及去抓住奶奶的手便直直往旁邊倒了下去。

“老頭子，你怎……怎麼了老頭子。”奶奶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踉踉跄跄去扶暈倒的爺爺。

“老頭子，快醒醒啊老頭子，我我我給小山打電話，不，打打120……”奶奶顫抖着手拿出手機，但是手不聽使喚，按了幾次都沒撥出去。

姚小枝原本戴着耳機在查郵件，聽到動靜趕緊跑過去，第一時間幫着打了120。

華大附近有一個三甲醫院，120來得很快，奶奶已經吓得渾身沒力氣了，好不容易才在醫務人員的幫助下上了車，姚小枝也跟着上了車。

奶奶癱坐在人事不省的爺爺身邊，粗喘着氣一個勁流淚：“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奶奶您不要太擔心，爺爺他一定會沒事的。”姚小枝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剛才她也慌了，除了打120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

奶奶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老頭子要是有什麼事，我也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姚小枝扶住奶奶顫顫巍巍的身子，心裡也不禁跟着難受起來。

這對爺爺奶奶也是可憐，他們的兒女不在身邊，出了事情都不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如果真的有什麼不測，他們該多後悔，多自責。

120很快便到達醫院，醫生診斷爺爺是突發性高血壓，如果沒有及時送醫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會導緻腦出血，危及生命。

姚小枝幫着挂了号，繳了費，經過治療，爺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人也醒了。

奶奶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抓着姚小枝的手一直在說感謝的話。

“老頭子，是這小姑娘把你送醫院來的，還幫我們挂号繳費，做各種檢查，一直在來回跑，等你好了我們得好好感謝人家。”

爺爺半睜着眼緩緩轉頭看向姚小枝，大概還沒完全恢複過來，說話有點費勁，張了張嘴，最後隻說了句：“好孩子。”

“謝謝你啊小姑娘，我們家老頭子的命是你救回來的，要是沒有你啊，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折騰這一下，奶奶可能累了，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沒事的奶奶，舉手之勞而已。”姚小枝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铮亮，姿态輕柔，态度認真，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特别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奶奶抓住她的手：“我外孫他們一會兒就到了，等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讓他們多幫襯着點。”

“謝謝奶奶，那這邊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姚小枝也不多說，她隻是順手幫了點小忙而已，不需要任何回報。

奶奶還想拉着她等到她的外孫和兒子過來，姚小枝聲稱有事，人還沒來之前趕緊出來了。

她剛走出醫院，門口停下來一輛轎車和出租車，傅崇軒和陸銘山急匆匆下車，一前一後跑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