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一切收入眼底的簡岸所作所為正是為了探查一件事。
在看到耳獵的第一眼,他感覺耳獵有些眼熟,等到走進看到耳獵銘牌上的名字後終于發現了眼熟的點。
耳獵的眼睛和鼻型幾乎和耳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怎麼可能不眼熟?
但……
【沒記錯的話,耳池已經沒有親屬存活了吧?】
在簡岸話音落下的瞬間,機械播報便在腦海中響起。
【恭喜您,發現廢土遺民-錨定者】
【廢土遺民-錨定者:在星球意識庇護下未被納入[監獄]中的幸存遺民類别之一】
【廢土遺民-錨定者紮根于某一固定異化地内,他們融入憑空出現的傳說文明異化地中成為其中的一員,時刻隐藏着自己人類的身份混迹于異化怪物之中,建立固定據點、組織等,不同異化地間的錨定遺民存在交易等關系】
忽然被新鮮知識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簡岸湧出許多疑問。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最終彙聚成了一句話。
我忙忙碌碌了半年到底忙了個什麼。
簡岸眼神死,說是萬念俱灰也不為過。
千百遍把系統模拟出的各個異化地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摸透了,結果導演組不按常理出牌,S級異化地全給改了,連帶着緩慢蘇醒的星球意識也攙上一腳把這些異化地攪和得更加陌生。
這就算了。
畢竟他忙碌鍛煉了這麼久也不全是白忙的,隻要實力在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他好不容易勸好自己,現在又忽然告訴他——孩子,世道變了,監獄外面才是真正的廢土世界,你計劃得跟着再變一變了。
臨走了又還踹他一腳——後面應該還會變,你不知道的那可是多了去了。
簡岸心裡小人咬手帕,悲傷流淚貓貓頭哭唧唧地問系統,【上一個異化地我沒有殺掉錨定者吧?】
不等回答,又難過地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簡岸說着是真的傷心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下撇,眼中無聲浮現出淚光。
一萬安撫道,【上一個異化地沒有錨定者存在,請放心,那個異化地是依據于科技産物而融合成的,非本土自然形成的異化地不會出現在星球當中,所以幸存廢土遺民是無法也不會成為其中錨定者的。】
給出肯定回答後他又解釋起第二個問題,【我之前也并不知曉,星球意識的清醒程度決定我所知曉的信息接收程度。】
系統語氣低了下來,【抱歉,是我太沒用了。】
隐隐約約猜到了一點想詐系統,故意裝傷心結果真給自己說傷心了的簡岸情緒一哽,在系統這誠懇的道歉和難過下反而不上不下了起來。
【算了沒事,就當鍛煉實力了,要不是那半年特訓,我現在肯定不會這麼厲害,這是好事啊!】
兩人安慰者與被安慰者的身份轉換得相當自然。
最後終于安慰好情緒低落的一萬後簡岸砸吧砸吧嘴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啊,他好像才是控訴需要被安慰的那個吧?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讓八坊内心緒各異的幾人猛地驚醒。
系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便道:【導演組的[笃]來了。】
腳步漸近,最終停在八坊門口。
來人掀起門口水簾,一隻手掌骨節分明,青紫脈絡浮于其上。
他在幾人視線中腳步閑适地踏入坊内。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他的目光像兩道灼熱的鐵索,穿透周遭所有遮擋将中心處的青年死死捆在原地,将青年每一寸動作都恨不得拆解吞食,連呼吸都成了逃無可逃的信号。
喉結滾動的細微聲響在凝滞的氣場裡炸開驚雷,幾個高級荷官意識到來人不加遮掩的目的後瞬間便将簡岸的身影擋住,反應迅速地用傳訊螺聯系透明明。
荷官的身體無法自控地顫抖,可盡管如此卻始終牢牢将簡岸的身影遮擋在身後。
笃看起來完全沒有把這些實力在A級甚至S級的高級荷官們放在眼裡。
在他輕飄飄的視線下,死亡的念頭霎時便占據了幾人的頭腦,他們清楚地意識到不對,卻又不得不拿出全部心神去抵抗。
荷官們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着來人一步步逼近身後的簡岸。
他的皮鞋碾過柔軟的絨沙毯,一步步逼近不斷驚惶退後的簡岸,直至退無可退。
彎腰時西裝領口露出半截圓鐘紋身,他将簡岸困在牆壁與體溫之間,眼尾繃起的青筋與晦澀的視線共振,鼻尖幾乎要貼上獵物的脖頸。
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氣。
任由熟悉的蠱惑氣息順着血管爬滿全身,記憶、現實、夢境熔鑄成滾燙失控的漩渦。
他克制的滾燙鼻息惹得眼前人不安又嫌棄地側過頭去。
笃見此哼笑出聲,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臉掰正。
濃稠的墨色虹膜中翻湧着猩紅,如同被攪動的銀河墜入瀝青池,他惡劣地舔了舔眼前人的眼睫毛,觀賞着青年的不安、瑟縮。
當失而複得的青年真正被納入手中時,一切反而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幻覺。
狂喜與恐懼同時在胸腔炸開,喉間泛起酸澀的渴望,指尖深深陷入這柔滑的肌理中,掌心躁動地想要将其揉入骸骨。
愛與毀滅的撕扯在血管裡沸騰,每根神經都叫嚣着要用最極端的方式在他身上烙下屬于自己的痕迹。
呼吸交纏,兩人交疊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成共生的藤蔓,心跳的震顫順着貼緊的膝蓋爬上脊椎。
胸口處穿透的透明觸手如同佐料,他輕輕吻了吻眼前人的眉眼,語氣放肆,“還是那麼愛裝啊,小時。”
“你要等着我來殺你。”
笃的身影化為黑紅霧氣消散于眼前。
【馬甲融合度60%】
*
他被送入了福利院。
福利院裡的所有人都很愛他。
院長媽媽精心挑選了一個中産階級無法生育的夫妻成為了他的養父母。
他身體總是很差,所以他有些疲于出門。
又是一年梅雨季。
街道像被揉皺的宣紙,積雨雲壓得很低,将暮色染成渾濁的鉛灰色,一切都像是不詳降臨前的警示,可沒人放在心上。
渾身遮擋得密不透風的身形清瘦的青年靜靜站在隐蔽的角落,不想引人注目,可每一個路過的人卻不可自控地将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無數道視線如同蛛絲從四面八方将他困于其中,連衣角的褶皺都被目光灼得發燙。
人群經過時刻意放慢的腳步聲,混着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在耳蝸裡攪成尖銳的蜂鳴,目光化作聚光燈将他釘死在陰暗的角落。
忽然這些目光被斜刺裡沖出的機車帶起的氣浪掀翻。
刹車聲刺耳地劃破雨幕,機車上長手長腳的男人摘下黑色頭盔,發梢還沾着細密的雨珠,額前碎發被風掀起,露出眉眼處尚未痊愈的淤青。
他将角落處引人矚目的青年與身後的目光盡數隔絕,如同一道立體的堡壘。
看到來人,青年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了下來,他輕聲喊道:“阿笃哥。”
被稱為阿笃哥的男人笑了起來,嘴角露出的虎牙減淡了眉眼帶來的冷厲,“上車吧小時。”
“嗯。”
時鐘接過頭盔,戴好後坐上了機車後座。
阿笃轉動油門,皮革手套與金屬握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透過後視鏡看到時鐘乖巧等待發動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一聲,“抱緊我,要出發喽!”
時鐘點頭,乖乖摟住了他的腰腹。
隔着防風衣的指尖微微蜷縮着,明明時鐘每次環抱的力度都很輕,卻總像系了根無形的絲線将他的後背勒得發燙。
時鐘身上獨特的淡香順着風漫上來,和他身上機車尾氣管的焦香攪成團。
紅燈前急刹,時鐘慣性前傾,掌心貼近讓他不住肋骨發麻。
阿笃将時鐘一直送到門口,和時鐘的養父母打了聲招呼後才告别。
下樓時樓道感應燈忽明忽暗,每熄滅一次就像有人在他胸腔擰動半圈生鏽的螺絲。
潮濕的風中似乎還殘留着時鐘的香味。
感應燈又暗了。
打火機的藍光劃破黑暗的刹那,牆皮剝落的裂縫裡爬出蛛網般的影子。
阿笃倚着消防栓,盡數冰冷的觸感透過夾克滲進體内,香煙點燃的滋啦聲将肺葉滾燙的欲望的壓下。
煙霧在聲控燈下聚成乳白色漩渦,他半張臉隐沒在氤氲裡。
手機屏幕亮起,是特别關心發來的消息——[阿笃哥明天見,路上小心。]
盯着跳動的光标,齒間咬碎過濾嘴,辛辣煙草纖維溢滿口腔黏膜,他嬌得越來越用力,腥甜的血味裹着煙絲在舌根打轉,卻始終不肯吐出來,仿佛要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把胸腔翻湧的情緒碾成齑粉。
指縫間折斷的煙杆扭曲成猙獰的弧度,煙灰在暈染出深色的斑痕,他餍足般深深地、深深地長吐出一口氣。
他回複——[小時明天見哦。]
他走出樓道,引擎轟然撕裂凝滞的空氣,機車如離弦之箭竄出,尾燈在暮色中拉出猩紅殘影,直至徹底消失于夜幕。
樓道重歸寂靜,感應燈無緣由地亮了。
牆角陰影裡緩緩浮現半截蒼白的手指,整個輪廓從黑暗中緩慢剝離——時鐘不知貼牆在那站了多久。
他歪頭枕着牆面,脖頸舒展成優雅的弧線,眼皮半掀不掀,唇角一閃而過看不清意味的笑意。
定時發送的消息在此時又發向了一個人——[明天圖書館見。]
“明天圖書館見?”
時笃捏着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昨天晚上十點半被發送過來消息被屏幕冷光映入眼底,泛起細碎的冰碴。
空調的嗡鳴突然放大百倍,威士忌裡的冰塊正在融化。
對面的男人笑了笑,刻意斷句,“是啊,小時約我、明天繼續、圖書館見。”
時笃聽到後反而放松地笑了。
“知道笃什麼意思嗎?”
對面的男人嘴角弧度不變,但緊繃的下颌線條卻暴露了平靜表象下的暗湧。
時笃屈指叩響杯壁,琥珀色酒液在水晶杯裡蕩開漣漪,折射的光斑在對面男人的臉上遊移。
他緩慢将杯口貼上唇瓣,喉結滾動的節奏拖沓得近乎刻意,每吞咽一口,都能聽見酒水滑過喉嚨的細微聲響。
當最後一滴酒落肚,他故意用舌尖舔過嘴唇。
歪斜的杯身倒映着對面男人冷漠的臉,他撐着下巴歪頭輕笑,眼底翻湧的暗潮裹着不加掩飾的挑釁,“是、竹、馬、哦!”
木質地闆在皮鞋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男人猛然起身,西裝下擺被掀得揚起,威士忌就震顫中傾倒,酒液沿着卓沿蜿蜒成河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污漬,像道新鮮的傷口。
兩人眼神對峙。
一人洋洋得意地挑釁。
一人陰狠嫉妒地俯視。
男人身側手掌攥緊又松開,最後隻是擡起手扯了扯胸口領帶,大步邁向門口,背影緊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攻,每一步都像是要将滿腔忮忌踏過在場另一人醜惡的嘴臉上。
若是男人此時轉身就會發現,時笃臉上的神色與他相差無幾。
走到門口打開門後的男人握着門把手的手指驟然收緊——門外來人舉在半空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大衣下擺被穿堂風掀起,掃過他的腳踝。
懸浮的塵埃被頂燈照亮,在他們之間織成一道金色簾幕。
來人睫毛下的陰影突然顫動,像是受驚的蝶,将因這突遇而訝異羞澀的眼尾暈染得朦胧又溫柔。
一切都是如此湊巧,男人低着頭望向他,被蠱惑般想要用指尖去觸碰他的睫羽。
就在指尖将要觸碰到時,男人的腕骨卻突然被鉗住。
力道之大,讓他袖口的紐扣崩落在地,在空蕩的展廳裡發出清脆的回響。
……
一切不知道究竟是何時失控的。
或許是空氣太過于悶熱,或許是摩擦聲太過于刺耳,又或許是喘息時的聲響太過于聒噪惱人……
總之一切好似是忽然間便如同被剪斷的風筝線闆,瘋狂墜向不可預知的深淵。
暗紅的溪流撞上天花闆漏下的光束,凝成懸浮的血珠,恍若暴雨前低空盤旋的紅蜻蜓,沿着中立方向攀爬,在視線中彙出一副不斷暈染的抽象畫。
時笃手指還保持着抓握的姿勢,嗡鳴中持續的心跳聲聲震耳。
他顫抖地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指甲縫裡還嵌着對方的皮膚碎屑。
落地窗被風吹得哐當作響,雨絲順着縫隙滲進來,将地攤上的血迹暈染成詭異水墨。
一直沒有動作,瑟縮看着他們的時鐘走上前将落地窗鎖合,又将窗簾拉緊。
時笃機械地擡起頭,怔愣地看着時鐘慢慢朝他走來。
他看到時鐘的身影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光暈。
一時之間,他有些分不清死去的是自己還是躺倒在地上的男人。
時鐘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蹲下,手掌輕輕覆上他顫抖的後頸。
指腹順着他汗濕的發線摩挲,帶着某種近乎虔誠的安撫,垂落的衣袖掠過他僵硬的肩膀,将他往自己的懷中帶去,讓滾燙的額頭抵在溫熱的腹部。
擁抱好似暴風雨中最後一塊浮木。
時笃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他微微收緊手臂,用下巴抵住他的發頂,掌心一下、又一下地順着脊椎輕拍,像是哄着受了驚的幼獸。
窗外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而這個擁抱固執地持續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懼與絕望都轉移進病态到極點的依戀愛慕中去。
……
#正義之舉!教授□□惡行曝光,見義勇為者行為獲法律認可
近日,一起令人震驚的案件引發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随着調查的深入,令人發指的真相浮出水面。經警方調查,王某并非初犯,其在過往的數年間,利用其教授身份以輔導學業、研究項目等為由,對數十名學生實施□□……
對于時某的行為,司法機關全面審查後認定其屬于正當防衛,無需承擔刑事責任。法學專家[xxx]表示:“在面對正在進行的嚴重暴力犯罪時,公民有權采取必要的防衛措施保護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時某的行為是勇敢且正義的,法律給予了見義勇為者應有的支持和保護。”
……
【馬甲[時鐘]融合度60%閃光燈記憶——[心理操控]】
【閃光燈記憶已結束,封鎖II階段體質已解鎖無法自行關閉,此體質無說明,請自行探索】
簡岸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眼神渙散的模樣顯然讓透明明誤會了什麼。
透明明迅速走近,一邊焦急擔憂地查看着簡岸身上是否有傷口,一邊神色陰沉地回憶着時笃的樣貌,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的模樣。
回過神來的簡岸在透明明的目光下狀似不經意地擡起手想要摸向臉上某處肌膚,卻又在下一刻蓦地收回手,像是在顧忌什麼般不願也不敢開口。
見此,透明明放柔神色語調追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吧。”
他神色溫和的引導着,但身後猙獰狂躁的觸手卻将他内心中的風暴展露無遺。
簡岸像是被它的話觸動,原本緊繃的肩膀驟然松垮,眼眶瞬間漲滿水霧,他的嘴唇微微顫動,細碎的話語剛要溢出齒縫,卻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咽喉般戛然而止。
他睫毛顫動的刹那,一滴淚珠凝成渾圓的珍珠,懸在眼睑邊緣輕輕搖晃。
随着一聲細微的抽氣,從泛紅的眼睑中滾落,自下巴尖懸了一瞬,墜落時折射出細碎的銀河。
更多的淚接踵而至,像春溪瞞過堤岸,順着下颌蜿蜒成閃爍的溪流,發梢垂落的水珠與臉頰的淚痕交織,織就一張墜滿碎鑽的網。
透明明思緒被眼前人落下的淚珠占據。
他呆呆地擡起手掂起一滴晶瑩水珠,眼神變得迷蒙,一層薄薄霧氣将他的神思灌醉。
……好渴。
他忽然感覺好渴。
朦胧夢幻的視線中,眼前如夢似幻的人輕聲哽咽道:“我很害怕,他想殺了我。”
“哪怕要付出你一切的代價,你也會幫我的。”
“對嗎?”
似祈似求,又似施舍。
可幹渴卻恍若在這句請求中湧現出久逢甘露的快感。
讓人甘之如饴。
“……是的。”
它像是在宣誓。
“哪怕付出我一切的代價。”
……
[心理操控],恐怖如斯啊!
手中拿着透明明從船長那裡利益交換出的[船契],他讓透明明坐在他旁邊别動,它竟真的相當聽話的坐下了,就是眼神不太安分。
兩人坐在頂層單向透明觀賞落地窗前,身後四個高級荷官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
從這裡可以将賭場間所有角落收入眼底。
他看到了成為了臨時低級荷官的荷蘭人号上的一部分人,還有一部分人始終不見蹤影,看樣子應該是去其他被融合的異化地裡面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去之前因為[笃]的突然出現而被打斷的問題。
【話說,耳池和耳獵是什麼關系你知道嗎一萬?】
系統相當嚴謹地解釋了一堆廢話:【耳池和耳獵間按關系的雙向性與親屬稱謂邏輯來看,雙方為侄兒與舅舅,更準确的表述外甥與舅舅,二者通過母系血緣建立聯系,是旁系血親關系的典型體現。】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簡岸被系統莫名幽了一默,憋住笑:【所以耳獵是耳池舅舅啊,我還以為是他哥一類的同輩關系呢,這個耳獵看起來好年輕啊。】
系統:【……耳獵當前生理年齡為二十七歲即将滿二十八歲,耳池當前生理年齡為十六歲。】
滿足了簡單的好奇心後簡岸嚴肅起神情道,【一萬你知道[海神]權柄的能力都有什麼嗎?奪取海神權柄,是指某一個具體生物身上奪取還是?】
系統:【當前世界中出現的異化地以幾大失落的傳說文明為基底,其中海洋中為首的是亞特蘭蒂斯文明。】
【亞特蘭蒂斯文明于維度縫隙中供奉出了[至高生物海神]。】
【[海神]擁有的權柄名就是[海神],擁有此權柄可以操控海洋的一切相關的自然現象,更具體的信息隻有掌握該權柄的人能夠知悉。】
【在我當前接收的信息中隻能大緻知曉[海神]權柄被海神存放于未知的寶箱中,經海神任命的[守衛]所看管,具體在哪裡又由誰看管我無法知曉,所以奪取的意思應該是從守衛手中奪取存放權柄的寶箱。】
【這樣啊。】
簡岸思索着,突然靈機一動,一個想法浮入腦海。
*
向來不問世事,一心開荒的星盟勘探局總部内——
勘探局的紅色警報劃破全息會議的甯靜。
第19勘探隊隊長凜九盯着懸浮在眼前的三位星圖,新标注為X-7719的星球正閃爍着光芒,光譜分析顯示器改未知星球中含有的異化濃度竟高達93%!
勘探局部長木沐目将神經接駁器接入太陽穴,星圖瞬間投射出更詳細的數據。
“重力場強度是标準值的一點二倍,磁場波動呈現周期性紊亂……”她随便放大了這個未知星球上一個龐大的陰影,“這些均屬于自然形成的異化地。”
勘探局局長敲擊桌面,全息投影切換成多面拼接的環形長屏,每個畫面都顯示着不同專家的實時反饋。
“啟動最高級勘探預案,凜九,你帶隊執行X-7719的初勘任務。記住,在徹底評估風險潛,禁止任何科技投放。”
……
勘探局第19勘探隊二十名成員駕駛的勘探艦“沖鋒号”懸停在X7719的晨昏線上。
他們停在這裡并不是突然恐懼于百分之九十三的異化濃度,而是因為他們被未知的屏障強行截停在了這裡,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凜九向部長彙報完情況後得到了原地待命的回複。
原地待命的凜九将三個球形探測器彈射向大氣層。
探測器同樣在接觸到那個屏障時被反彈開。
秉持着不浪費的心理,凜九又勤勤懇懇地拿出打撈網準備将三個球形探測器撈回來。
還是全新的呢,不用擦,也還能用。
在他準備打撈時,其餘同樣原地待命的第十九勘探隊成員們或站或立地喊着口号給他加油打氣。
“老大加油!”
“老大往左往左!哎呀,差一點點!”
“快了快了!快快往上提一下然後圈回來……诶對!撈回來一個了還差兩個!”
“老大不行給我試試呢?你這準頭看得我急死了!”
一旁看着凜九撈球形探測器的隊員反而比真正動手打撈球形探測器的人更顯得熱火朝天,甚至恨不得搶過打撈網自己親自上陣去撈!
而位于‘戰場’中心的凜九不動如山,面色平穩,絲毫不受身旁聒噪隊員話語的影響。
撈着撈着,一個隊員忽然開口道,“百分之九十三的異化濃度……說真的,你們慌不慌?”
“百分之九十三起碼有不下百個S級異化地,怎麼可能不慌啊?”開口回答的隊員相當誠實地道,“但更多的是蠢蠢欲動吧?百分之九十三欸,去過一回不管得沒得到什麼,都算不虛此行了!”
這人說完後,附和聲霎時不絕于耳。
“對啊,老畫簡直是說出了我的心聲!我進勘探部不就是為了開荒去各種異化地嗎?”
“太在理了,百分之九十三啊!現在整片宇宙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能有幾個?做第一批初勘人員說不定能上教材徹底留名呢!”
有人順着他的話往下延想,忍不住龇起大牙傻樂,“上教材讓别人背我們……這也太風光太爽了吧!”
聽着耳旁隊員們相當樂天的各種猜想,凜九也忍不住彎起嘴角笑。
……
“有一群小蟲子在屏障邊,要我順手幫你們清理掉嗎?”
“……是誰的人?”
“誰的人?我看看——啊,竟然是勘探部那棵難纏的樹的人啊。”這人輕“啧”了一聲,“殺了她的人太麻煩了,想辦法趕走吧。”
“誰把遮掩信号點撤掉的?”
“不是吧我靠!你懷疑我?我不就是因為這件事被你喊來幫忙的嗎?”那人不滿地嘟嘟嚷嚷,“比起懷疑我你還是查查是不是出内鬼了吧,要我說你拐得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人簡直太亂來了,你早晚在這個上面摔個大跟頭!”
“哦,那借你吉言了。”
“……你病情又加重了?”
“理所當然。”
“你徹底瘋了那天記得把遺産留給我。”
“醜拒。”
“啧,不幫你了……”那人語氣一頓,收回流動的數據流,“……還真是你内部人員搞得鬼啊。”
他将解析出的數據構成三維人像。
懸浮的三維人像上的罪魁禍首眉眼冷厲如刀鞘,濃稠雙眸中的猩紅讓人過目難忘。
“行了找到了,下次沒必要别來找我了,我可不想你們被制裁的那一天還連帶着連累我OK?”
“哦。”
“拜拜。”
“不見。”
“真可憐,準你再找我一次。”
“……”
……
*
聽着簡岸詢問的問題,耳獵動作一頓,低着頭回答道:“有的。”
“[盲鳗輪盤賭]、[海淵骰]、[金币蟹]、[海神朗姆酒]、[海妖遊戲]、[琥珀賭石]、[海神牌局]……”耳獵将所有符合簡岸詢問問題的關鍵詞有關的賭坊玩法都說了一遍。
但簡岸真沒想到能有這麼多玩法,最後不得不開口打斷。
他語帶歉意,“能麻煩你再精簡一些嗎?”
耳獵神色恭敬,沒有絲毫不滿,“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