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答:“黑圖靈的雇傭軍,也叫護衛隊。”
易南真的意識到這是一座戰争城市了,不止是銀河,其他仿生人對這種突然襲擊看起來都見怪不怪了,他坐起來靠在車上,縱然現在臉上的血色都還沒有旁邊的小女孩好,他還是虛虛弱弱地低咳了一聲,語氣輕而鄭重地說:“謝謝你救了我,銀河小姐。”
這個敬稱,也算是入鄉随俗。
【“禮貌得體”,角色演繹度+10%,目前30%】
小女孩歪頭,面露不解地盯着他眼角的某處地方,而銀河并沒有回複他,她依然捂着自己的肩膀,神情如臨大敵般凝重,易南看着她眼底幽藍色的光呼吸似地閃爍着,空氣中無形的弦在不停撥動——有什麼東西以她為中心傳了出去。
銀河那張臉昳麗冷淡,齊耳短發無風而動,她膝蓋緊緊抵着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地坑。
直升機上傳來了混亂的聲音,飛機如無頭蒼蠅般地動轉西轉起來,好幾次那扁長的尾翼就要撞到大橋的懸索,易南面頰上有什麼麻麻的東西在爬,他一摸,發現什麼都沒有,再過了一會他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銀河在用超聲波遠程幹擾電子儀器。
槍和炮在不穩的載體上構不成什麼威脅,不過這個舉動估計很耗能量,易南看到銀河身體開始細密地發抖。
突然一輛車風馳電掣地沖了進來,一聲刺耳逼狹的刹車聲響起,車穩穩地停在了他們身旁,一個身高腿長的人逆着光下了車。
是路淮。
沒有人想過有人會主動闖進這片戰火紛飛、一片狼藉的橋中央。
易南看到他時,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掙紮地起身,往那邊一步一步走去,而這點動靜很輕易地就吸引到了路淮。
他也把眼神移了過來,茫茫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
易南很緩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睫毛的重量,下一秒他就被靠近過來的溫度攏了起來,路淮比他高半個頭,那雙淩厲的眼睛先在他臉上轉了一圈,随後蹙眉:“受傷了?”
一定是前兩個世界和這位大少爺呆太久,現在分開個半天都不太适應,易南反應因此慢了一截,他呐呐出聲:“.......沒有,我沒有受傷。”
随後他眼角一熱,路淮用手指幫他擦了什麼東西,落在他耳邊的嗓音有點低:“都出血了,還沒受傷?”
熟悉的警報聲再次在腦中響起。
【OOC預警!不可與執法官表現親密,角色演繹度-10%,60s倒計時請調整】
易南眼裡微光閃爍,回顧了一下自己的餘額。
大概離回到解放前還有三次,全部揮霍一空也沒有關系。
路淮檢查完他的脖頸,轉向手腕,在握住荊棘的時候那手好像鋼筋鑄成的,現在卻似水柔和,輕輕地攀附而上,易南能感覺到他掌心的餘熱,很快又聽到了一句不滿的音調:“你沒發現你手上都是血嗎?”
易南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發現指縫間竟然滿是鮮血,蠟液似地流到指節上,他一怔:“诶?”
路淮沒聽他解釋,直接攬住他肩膀轉身,把人後背抵在車上,手順着胳膊内側往裡探,時不時捏幾下确認有沒有内傷,易南被他弄得又癢又酸,偏偏無處可逃,他想要阻止,最後卻隻能把手虛虛地搭在人肩膀上:“等一下我真的沒事,你别擔心。”
【OOC調整無效,與執法官表現親密,角色演繹度-10%,目前20%】
等确定他身上真的沒有别的傷口後,路淮才松了一口氣,他先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人看了幾秒,又脫下了自己的風衣外套:“穿上。”
角色演繹度和易南的反抗欲一起消失了,他攥緊冰涼的指尖,接過那衣擺過長的風衣穿上了,風衣不厚,卻把手腳還有腰腿都蓋住了,還帶着路淮身上獨一無二的、馥郁的雨林氣息,像是驟然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雖然肩膀處明顯寬出一截,但易南身材比例也不錯,穿起來也顯得修長幹練。
他低頭思索說:“如果這不是我的血,那這是——”
突然那邊傳來一道冷鐵摩擦的聲音,在擾亂直升機讓其他同類趁亂離開的銀河重重低下頭,一直緊緊捂住的肩膀也塌了下去,鮮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脖頸開始往外洩,後背的黑衣都浸透了,小女孩恢複了點知覺,慌忙用小手捂住殘破口後,茫然無助的目光朝易南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