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你家貓很乖很聰明,也許自己會回來。”
一下子有了自家部長熟悉的聲音指引後面的行動,龍馬感覺自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那種感覺無法言喻,總而言之十分放松與安心。
之後他們兩個一起确定了幾個位置,約定好先到街頭網球場去彙合。急急忙忙沖出門,龍馬和往常一樣擡頭看了一眼。
陽光正好。
有部長在……也很好。
……
到了街頭網球場,手冢早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不知等了多久了。
隻見他身着一件白色長袖襯衫,袖口處微微上卷露出半截形狀好看的小臂,下身穿着一條黑色的西裝褲更加彰顯出修長筆直的腿型,再搭配上他的金絲邊眼鏡,才隻有高三的他給人一種異樣的成熟感。
手冢這樣的穿着,龍馬還是第一次見到。
沒想到,部長私服竟然是這種風格啊?
……還挺帥的。
遠遠的,手冢立馬注意到了剛趕來的龍馬,頓時站起身來,先是用手指扶了扶眼鏡,轉而又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目光灼灼地看向這邊。
龍馬有種整個人都被那視線框進了那人眼中的錯覺。
但他沒有多想,繼續走上前去。
“吃早餐了嗎?”手冢沒等來者開口打招呼,一看到後者站定就主動問道。
龍馬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噎了一下,隻好老老實實回答:
“貌似,還沒。”
他看到手冢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轉過身彎腰從長椅上拿起了什麼東西,又遞給自己。
他定睛一看——
是一袋吐司和一瓶牛奶。
那一刻,龍馬的心有點脹脹的。
部長對于這一大早被自己莫名其妙叫出來找貓不但沒有半分怨言,還特地給自己準備了早餐?
曾幾何時,他見過部長有給過别人這種待遇?
“這不是對部員的關心。”
“這是對你的關心。”
腦海中自動回放起那日手冢曾說過的話語,後者低沉的聲音好像還在他耳邊回蕩着,執着又堅定。
很突然的,龍馬想問眼前這個相伴了自己三年的人:
部長,在你眼中,我是不是特别的?
其實他也早就覺察到了,手冢對他有許多不同尋常的地方。跟自己永遠比跟别人說話慢幾分、獨特的關心與照顧、總是尋找他然後鎖定的眼神……一項項太過鮮明,實在不能不讓他有這種感覺。
那麼他呢?
在自己眼中,部長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龍馬這樣想着,表面上卻是接過手冢遞過來的早餐,轉身坐在長椅上也沒有客氣什麼就打開吃了。
手冢盯着他看了一會,也坐下了。
清晨的太陽不算大,手冢盯着前方陰影與陽光的交界處互相交織斑駁沒有說話,隻是表情有點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一時間很安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簌簌聲。
“部長。”
靜谧中,龍馬的聲音清晰地在空氣間蕩漾開來。
“......我是特殊的嗎?”
在表面上看來,龍馬這一個突然的問題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但非常熟悉某人的手冢卻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什麼。
他應聲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前者看向他的眼眸——那雙眸中雖充滿了茫然,卻又夾雜了那麼一絲期望,宛如一隻貓看向它喜愛的食物,僅僅是看着卻遲遲沒有行動。
那一瞬間,本來想好了多種說法的手冢突然就不想再掩飾什麼了。
明明在他眼前的就是他已經喜歡了三年的少年,為什麼他要如此地折磨自己、讓自己永遠在無盡的隐忍中抑制那每一分每一秒的喜歡呢?
你是我心中最特殊的那一個人。
我喜歡你。
喜歡到餘生溫柔全部都想要獻給你。
——然而他張了張口,還是沒有把這些真心話吐露出來。
因為他不敢啊。
少年還很年輕,對自己的感情尚不明晰,所以可能還分不清楚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信賴,如果現在就把這些多年堆積如山般的感情一股腦宣洩出來,少年會被壓垮的。
他不想讓少年被動地接受自己的感情。
他想讓少年自己明白自己的心和他的心。
“是。”手冢咬了咬牙閉了閉眼,忍不住回答得明确了幾分感情,吐出的字眼像要被咬碎般深刻,“你是最特殊的那個。”
可惜的是剛吃完早餐去丢垃圾的龍馬并沒有聽到前者的回答,也就相當于并未趕上手冢難得的情感外露現場。他認為依着自家部長的性子來看,自己那個問題估計是石沉大海不會再有回答了,不如不要再提來得幹脆,省得自己尴尬。
兩個人這才又商量了一下,一起踏上了尋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