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生賀文,可作額外短篇食用(混更(?))
*原著向劇情延伸至長大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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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奪得大滿貫後被迫應付了衆多媒體,各種采訪報道與記錄花了整整一日才真正清淨下來。從比賽時暫住的酒店終于回到家時已至深夜,龍馬隻覺自己已然精疲力盡,疲憊的身體拖着更加沉重的思緒進了門,第一時間直奔沙發剛坐下就開始閉目養神。
為了等他,待在家裡的手冢也是一直沒睡,此時剛從廚房裡端了杯溫開水出來,伸手将透明玻璃杯遞至他眼前。
稍稍睜眼瞥了一眼那杯中輕微搖晃着的透明液體,龍馬立即像是不滿意似的重新閉上了眼,佯裝自己什麼也沒看到。直到對方十分強硬地将水杯貼合到了他臉邊、再也無法忽視後,他這才小聲嘟囔着道出了理由:
“......不想喝水,想喝Ponta。”
或許是實在太累懶得動的緣故,話語間似乎暗藏一絲撒嬌意味,卻也未曾将自己放在弱勢地位。
可惜手冢在健康方面并不吃他這一套。上前去拉過他的手,主動把杯子塞進他手裡後就托着後背強行把人從沙發上扶起坐正,隻是聲音明顯比先前溫和了些許:“時間太晚了,喝飲料會刺激到胃,先将就将就。”
“部長,我今天可是拿了第一個大滿貫欸,就不能把Ponta當作給我的獎勵嗎?”舉起杯子,龍馬擡眸試圖作出最後的抵抗,琥珀色的瞳孔因客廳内的暖光折射變得色澤柔軟。
即便已經成了同居的情侶,他多年以來的稱呼習慣卻是有些改不過來了:兩人一同經曆了初中高中大學的時光,而且湊巧的是手冢一直都很好地扮演着部長的身份,突然改口的話反而會讓兩人都感到不适應,于是仍舊延續了“部長”這一于他而言有着獨特意義的稱呼——畢竟他也從來沒這樣喊過其他人。
聞言,手冢突然伸出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手心的溫暖隐約自頭部傳遞至大腦神經,意外緩和了不少疲憊情緒:“嗯,辛苦了。”
僅僅是“辛苦了”而已嗎?
——看樣子今晚是注定喝不到想要的了。
龍馬撇撇嘴終于決定放棄原先的想法,剛準備将手中的溫白開直接喝了,誰知對方猝不及防彎下腰來用手指輕擡起他的下颌,下一秒便将唇覆了上來。
起初隻是蜻蜓點水般雙【】唇相貼,爾後或許是感受到了他有些幹燥的唇,對方又改為含【】住了他的唇,攜卷着些許不滿足的情緒入【】侵了被輕而易舉開啟的唇齒之間。溫熱交織纏繞着,隐【】晦水聲在夜晚寂靜無聲的房間内隐隐泛濫,一個不小心就燒紅了少年的耳尖。
唇分,手冢與他額頭相貼,極近的距離之下可以隔着眼鏡窺探到平時總被隐匿于鏡片後的茶色瞳孔,其間滿是深沉與靜谧。
緊接着,他意識到自己頭上好像又被揉了一把。
“......你想要的獎勵。”做完這一切直起身子後,手冢莫名其妙冒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轉身去往浴室準備洗澡了。
隻留下龍馬一人坐在原先的位置捧着水杯默默喝起水來。
……不愧是部長,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他。
一股腦将杯中水飲用完畢,龍馬後知後覺地發現,今晚的這杯水似乎是甜的。
02
不管是否作為部長,手冢對于自己的要求一向嚴苛,即使頭天晚上睡得再晚翌日依舊早起。昨晚見某人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他也就沒再折騰,兩人先後洗完澡後便簡簡單單相擁而眠,一夜無夢睡得倒是不錯。為了不驚動懷中仍在熟睡的少年,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從其腰間抽了出來,期間聽見某人的聲音還以為是不小心吵醒了,結果還好隻是在睡夢中呓語而已。
鑒于長期以來他一直有早起的習慣,久而久之便自覺承擔起了兩人的早餐任務,起先還需要在外出晨跑後順手帶早餐回來,而現在完全學會自己做了,方便了很多。看着鍋裡還在煎的雞蛋,等待的時刻稍微有點漫長,手冢的思緒不禁飄遠了:
就在去年,二十三歲的他拿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大滿貫,多年願望終于一步一步被實現的感覺讓他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隻是想起某人時又感到一絲遺憾。
那時兩人還沒有走到一起,甚至連彼此的心意都未曾互相感知到,雙方同樣擔心自己的心思會給對方造成負擔,因此多年以來誰也沒有先行戳破。偶然得知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時,手冢慶幸的同時又有點遺憾與感慨——向來在網球場上無所畏懼、苛刻嚴謹的自己竟然會在感情面前如此怯懦寡斷。
當時的手冢真的以為自己的秘密會永久地沉寂于内心深處,完完整整藏一輩子,最後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與他一同逝去。
好在青學一衆多年來早就将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況分析得一清二楚,得知他赢得大滿貫後菊丸立馬撺掇着大家一起聚會來個慶功宴,主動聯系了青學的隊友們,故意留下龍馬一人讓他自己去聯絡,美名其曰需要分擔工作。
手冢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是菊丸在給自己制造機會?于是斟酌了一下語言,他撥通了那個早就爛熟于心的号碼。
号碼沒有變更過,很快便接通了。
“喂。”熟悉的聲音穿過通話電流直達他耳中,比起面對面時顯得更加遙遠飄渺了些。或許是因為手機通訊錄,對方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的身份打起了招呼:“部長?”
畢業後兩人各奔東西,手冢回了德國而龍馬一家搬去了美國,兩人此時差不多有一年并未相見。平時還覺得沒那麼懷念,而此時真正聽到聲音後卻逐漸意識到了自己愈發酸脹的内心,正無聲地傾洩着它的思念。
手冢垂眸,眼睫不動聲色掩蓋住眸中的波瀾:“嗯,是我。”
還沒等他說完,龍馬卻是主動打斷:“話說我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呢,那就趁機說了吧:部長,恭喜你取得了大滿貫。”
“……不過可别高興得太早。”頓了頓,電話那頭的聲音接着說道,“明年。明年一定會是我的。”
哪怕是隔着電話,手冢也能輕而易舉想象到少年說出這一番話語之時的自信神态與灼灼目光,眼神忍不住柔軟下來:
“好,我等你。”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是競争對手關系,但卻因摻雜了部分私人感情變了質,引起挑戰欲的同時還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與興奮——那是與喜歡的人志同道合、被追逐的特殊感受。
世界上任何一人都取代不了這個位置。它僅僅屬于他們兩人所有。
“回國吧,大家一起聚一聚。”
“随時可以。”
03
龍馬并不知道手冢已經幫自己跟經紀人推掉了早上的采訪,加上昨天的确很累,于是後者起床後他仍然睡得很沉。
甚至還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聚會夜晚,不二剛剛給他倒了杯酒準備在碰杯時使用。但說實話,他并不是很想喝酒,之前一直被老爹限制着從來沒喝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容易就醉——但眼下如果不喝的話未免顯得過于掃興了,隻好邊道謝邊接過杯子。
他下意識看向不二另一邊的座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空了。
不就是一杯酒嗎?應該不至于一杯倒吧?
放了冰塊的酒水透過指尖傳來一絲冰涼,他卻莫名覺得有點灼熱,燙得他根本不想繼續觸碰,隻好不停摩挲着杯壁。
“拿好。”就在龍馬陷入苦惱時,一瓶熟悉的罐裝飲料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握着它的手指白淨修長,“既然點了就别忘了拿,記得喝。”語罷不動聲色将他裝着酒杯的杯子端走了。
可他根本沒有點過飲料啊?
龍馬茫然地接過Ponta,目光追随着自家部長一直回到位置上,把酒杯放回桌上後自然而然把不二倒好的酒推給了身旁還沒有酒的大石。屋内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把他面無表情的臉照得清楚,氣質并非冷冽,而是難得的溫和淡然,就好像剛剛做了一件無異于喝水般理所當然的小事。
不二愣了愣,還好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越前你就以水代酒,不喝酒了吧。怎麼不早說已經點好了?不過也要少喝點飲料哦。”
當然不可能是他點的。根本就是部長為了幫他解圍提前買好的。
龍馬猜測他也已經看了出來,于是默默用雙手握住了瓶身,任由上面綴着的水珠沾濕了自己的手掌。
“好。謝謝。”
也不知道這個謝謝究竟是說給誰聽。
04
成年人的聚會比起未成年時其實差不多,最大的差别不過就是酒水。龍馬拉開拉環,瞥見另外幾人又在斷斷續續拿起酒杯喝,就連手冢亦是如此,淺色的液體一下子就濕【】潤了他的唇,被光折射出一片潋滟水光,意外地有些迷離......他不禁有點好奇那會是什麼味道。
正巧他手邊有個喝茶的小杯子還是空的,龍馬于是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右手邊的桃城,待後者轉頭後說起悄悄話來:“阿桃學長,你倒點酒給我嘗嘗。”
“啊?”桃城一臉迷惑地看向他,“不二學長剛剛不是給你倒了酒嗎?”
“部長順走了。”龍馬用眼神示意自己手中的飲料,“換來了它。”
聞言,桃城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馬上皺起眉頭:“還是算了吧,部長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