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聲音消失于耳畔,屏氣凝神的衆鬼悄悄松了一口氣,其中身着教祖服飾的青年,表情最為誇張,待到周圍徹底安靜後,他歪着腦袋輕聲感慨。
“看來,是脾氣不好的那位呢。”
說着他伸出手,動作自然而然,一副好哥們的樣子,搭在了旁邊猗窩座的肩上。
不過,這種沒有禮貌,毫無邊界感的行為,想當然的被打到了一邊去,除了專門針對他外放的殺氣外,一句話都沒有的直接被冷眼無視。
沒有得到好夥伴們的回應與支持,可憐又無助的上弦之貳,隻能獨自一個人委屈。
“真是冷漠啊,明明我們可是同伴呢。”
他環顧一圈,看着空白了許多的周圍,沒有了與他臭味相投,能多說上幾句的上弦之伍玉壺,也沒有了嘤嘤泣泣,總是發出怪叫的上弦之肆,由他帶入的上弦兄妹,也早早就被砍掉了腦袋。
“唔,好冷清啊……”
不過沒關系,很快就能熱鬧起來了。
铮铮琵琶聲并未停歇,可原本困擾鬼殺隊員們,房間位置移動的問題不再出現,最後重組的通道,打開了一條通往未知方位的路段,濃郁森森的鬼氣,自通道的盡頭傳來。
……
等到依萊終于恢複意識,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擁有鬼王的身軀,她現在的記憶力非比尋常。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布局,好像就和第一次進入無限城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除了并沒有其他上弦鬼的存在。
什麼情況,難道時間重來了嗎?混沌的記憶模糊相雜,好像是…
就在她因為面前熟悉不已的景象而疑惑時,後方打開的門扉,一名十一二歲模樣的孩童,突兀的出現在這裡。
依萊背脊一僵,敏銳的感官瞬間捕捉到了對方的存在,但她并未做什麼,瞳眸微斂,沉默片刻後,繃緊的身軀也逐漸放松垂放下來。
來者自然是幸,吞噬了上弦之貳的部分身軀,她也從七八歲孩童的幼年體,勉強長大到了十一二歲,接近少年體型的樣子。
隻是依舊稚嫩的面容,尚未有性别明晰的劃分,漂亮精緻的臉龐,看上去雌雄莫辨。
她注視着站在中心位置,一動不動的依萊,輕輕歪了歪腦袋,等到對方緩慢遲疑的,轉身看過來時,好看的臉蛋露出一個,又甜又溫和的笑容。
依萊:“……”
沉默讓空氣似乎都變得安靜了許多,等了半天對方依舊沒有開口後,幸隻能先來打破沉默,她伸出重新長出來的右手,掌心向上。
托着空氣虛空一擡,周圍的牆面,立刻随着她的動作變化翻轉,顯現出了底下藏着的東西。
一瞬間,仿佛置身于什麼祭祀神台之中,密密麻麻,形狀詭異晦澀的符文圖案,遍布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讓人冷汗直流。
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神經脈絡圖,不斷交織纏繞延伸,最終全部指向了她現在所站的地方。
依萊:謝邀,頭皮發麻了!
哪怕是現在的她,依萊依舊覺得渾身不得勁,這就是被人如此重視,捧在手心的感覺嗎,太貼心了,下次不要這麼貼心了。
過近的距離,就差真的融為一體了。
不再合身的衣物早就消失不見,隻套着一圈殘破布料的幸,赤腳站在刻滿符文的陣法之上,足尖輕點,踩着那些晦澀的字符走上了兩步。
“此處是拆解符文,以陣法形式繪制的…轉換器?”
說着連自己的不确定的形容詞,幸轉着圈兒慢慢靠近了位于中心處的依萊。
“符箓來源是介紹說,是我從前的一位……朋友,雖然我對此并沒有任何記憶與映象,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停下腳步,注視着僅有一臂之近的少女,相似熟悉的樣貌,倒影在血色的瞳眸裡。
少女也同時看着那雙眼睛中的倒影,卻分不清裡面之人,是否還是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