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墓園的路上,喻昭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沈溪循着喻昭的目光看去,登時愣住。
鐘女士,她怎麼會來這兒?
等到那道身影走近,沈溪才看起清楚,确實是喻昭的母親,她現在的婆婆,鐘毓虹女士。
“媽?”喻昭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您不是跟爸爸出國了嗎?”
鐘毓虹也看到了兩人,面上有些驚訝。又看見他們拉着手,俨然是一對情侶模樣。
“回國了。”鐘毓虹面色不變,對自己随口扯出的謊言沒有一點心虛。
“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是跟沈小姐一起?”鐘毓虹眼中有着探究,她當然不會以為這兩個人隻是朋友結伴來看望沈溪父母的。
雖然之前拆散過他們一次,可那是不過是一時意氣,現在氣性過了,自然也沒那麼反對兩個小年輕的事。原本鐘毓虹就想找個機會跟沈溪談一談,這兩年兒子過得有多頹廢,她不是看不到。
如果能讓兩個年輕人重新開始,現在的她倒也樂于成全。畢竟她自己婚姻已經那麼失敗,總不希望兒子也跟她一樣。否則,他們母子倆也未免太可憐了。
見到鐘毓虹探究的目光,沈溪下意識想要縮手。卻被喻昭緊緊握住。
“媽,我跟沈溪結婚了,這次過來,是來見見嶽父嶽母。”喻昭迎上鐘毓虹的目光,沒有半分閃避。
早在他決定跟沈溪結婚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好了,無論母親同不同意,他都絕對不會放棄沈溪。
他原以為母親會憤怒,會大發雷霆,甚至是對他動手。
可鐘女士之後“哦”了一聲。神色淡淡的問:“跟你爸說了嗎?”
喻昭有些發愣,就連沈溪也沒想到,鐘毓虹的态度竟然如此平靜。她不是應該很讨厭自己嗎?
鐘毓虹并不在乎已經石化的喻昭,又扔下一個炸彈。“忘了告訴你,我跟你爸離婚。”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你結婚沒告訴,我離婚也沒告訴你,很公平。”
喻昭簡直無話可說,确實很公平,可自己的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太平靜了點?
她哪裡是在說離婚的事,根本想象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喻昭隻覺得自己這幾年在商場上練出來的處變不驚,已經快碎成渣了。
他有些無力:“那您以後打算住哪兒,這總得告訴我吧?”
雖然當媽的不指望兒子孝順,可他這個當兒子不能真的不聞不問,而且看母親這态度,以後帶着沈溪多走動走動,或許婆媳關系能好些。
“我是五十,又不是七老八十,暫時還用不着你養老送終。”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鐘毓虹看着沈溪,想了想才說:“以前我不喜歡你,所以拆散你跟喻昭。雖然現在也沒多喜歡,可你們既然已經結婚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白頭到老。我跟喻成明都是婚姻的失敗者,你們要引以為戒,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說完,鐘毓虹從手腕上褪下一個圓條翡翠镯子,玉色通透,翠色欲滴,顯然價值不菲。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沒準備見面禮。這手镯是我母親在我二十歲生日時送到,就當是我這個當婆婆的,給兒媳的見面禮吧。”
沈溪沒想到事情走向會演變成這樣,在喻昭的鼓勵下,她伸出雙手接過了鐘毓虹的翡翠镯子。猶豫片刻,還是改了口。“謝謝媽。”
沈溪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鐘毓虹是喻昭的母親,這層親緣關系永遠都不會改變。她已經跟喻昭結婚了,鐘毓虹既然願意放低姿态給出這個台階,那她也樂意給出這個面子,至少面上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讓喻昭在中間難做。
不是誰鬥不過誰,隻是因為她們都深愛着同一個人,而喻昭也同樣深愛着她們。
鐘毓虹此次來是見自己年少時的好友的,她短期内打算定居在甯城,喻昭不放心,堅持要跟她一起回住的地方看看。雖然知道母親一慣不會虧待自己,但身為人子,總要親眼看過才放心。
簡單見過朋友之後,鐘毓虹就把喻昭和沈溪帶回了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一個裝修古樸的小園子。仿着蘇州園林的設計風格,一屋一瓦都充滿了古樸的氣息。
喻昭原本還擔心母親身邊沒人照顧,可進了園子一看,一半人都是熟人,感情她是把半個老宅的傭人都搬過來了。
沈溪看着這園子内部的布置,心底暗暗咋舌,這麼一個園子,怕是花費得上億吧。雖然她一直知道鐘女士有錢,可這奢華程度還是讓她吃驚。
忽然,沈溪目光略過不遠處一個修剪花木的園丁,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