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門砰地撞開,江照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查到林雪薇在老家的位置了。”
喻昭握着鼠标的手一僵,好像懸在半空的人終于踩到實處。“在哪兒?”
他的聲音幹澀沙啞,顯然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食水。
“是在甯城百裡外的一片山裡。鐘奇雖然挑着沒有監控的路段,但是恰巧有人的視頻拍到了這輛車。”江照甯打開手機裡的視頻,某個小網紅的視頻畫面裡,角落處正停着一輛灰色面包車,車裡空無一人,但放大看車牌,正是鐘奇開的那輛。
“林雪薇曾經資助過幾個貧困的山區孩子,就在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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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咿呀一聲被打開,熟悉的飯菜香氣飄進來。沈溪一隻手被拷在牆頭,冷冷的看着走進房間的鐘奇。她的左臉上有明顯紅腫。
“老人家珍惜糧食,一時氣急動了手,我代她向你道歉。”鐘奇放下飯菜,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色鑰匙,幫沈溪打開手铐。
沈溪揉了揉手腕處的被手铐勒出來的紅腫傷痕,沒有說話,徑自起身鑽進了房間自帶的衛生間。
衛生間沒有封窗。窗口對着起伏的連綿青山,像是一條沉睡的巨獸,随時能把落單的行人一口吞下。
沒有導航,沒有車,隻憑兩條腿,即便她能離開這間屋子,也絕對走不出這大山。
沈溪心沉了下去,洗完手,走出衛生間開始吃飯。
她吃的認真,一整天水米未進,讓她渾身都沒什麼力氣。
一碗滿滿的米飯很快被消滅幹淨。她自覺伸手,等着鐘奇把她重新铐上,思緒卻已經飄到了遠方。
從她醒來,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林雪薇在盤算些什麼,如果她的目的達成,隻怕鐘奇不會留着她的命,畢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鐘奇重新給沈溪戴上手铐,看着沈溪,他莫名歎了口氣。
“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是我的兒媳婦。”
見了鬼的兒媳婦。
沈溪心底罵了一句,直接閉上眼睛懶得看他。
等到關門聲響起,她才重新睜開眼睛,思索着自己現在的處境。
大山裡面,沒有手機,沒有交通工具,幾乎沒有逃出去的可能。難道隻能坐以待斃嗎?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眼中閃過不甘。
第二天清早,沈溪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了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難道鐘奇又出門了?
這樣想着,又過了大半個小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這次進來送飯的人,不是鐘奇。
早上開車出門的果然是他。
沈溪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的小姑娘,她大概隻有十四五歲,身量矮小,穿着洗到發白的不合身舊外套,整個人看起來面黃肌瘦。
她表情空洞,整個人看起來很木然,像是丢了魂兒似的。
她也是這個村裡的人嗎?沈溪心裡猜測,卻不太相信,如果是親人,總不至于連飯都吃不飽吧。
大約是因為那老太太對她動了手,所以鐘奇才又換了人給她送飯。
今天的早餐是兩個包子和一碗白粥,小姑娘把碗放下就想離開。
“等等。”沈溪連忙出聲叫住她,其實她很擔心,這個小姑娘跟昨天那個老太婆一樣,聽不懂普通話。
但是幸好,她停住了腳步,轉身問:“什麼事。”
還是那副木然的神色,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沈溪并不氣餒,隻要對方肯搭話,就有的談。她指了指自己被鎖住的右手。“我想上廁所,能幫我把手铐解開嗎?”
小姑娘搖頭,“我沒有鑰匙” 說完,她又擡腳想走。
“喂,鐘奇隻讓你們看着我,沒讓你們虐待我。”沈溪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們不就是怕我跑了嘛,你也不想想,你們這麼多人,加上這裡這麼偏僻,我就算要跑,也得跑得了才行啊。”
說完,她又舒緩了語調,故作可憐地說:“ 你們都鎖了我三天了,我這手,都被勒出血印子了。”她故意露出自己滲血的手腕。她本來皮膚就脆弱,被铐了這麼久,手腕上被勒出了好幾道紅痕。
小姑娘見狀,木然的臉上閃過不忍。但很快,她又恢複了那木然的表情,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