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罵罵咧咧道:“起來,都快起來别睡了,那位大人過會兒來。”
獄卒手裡銅鑰匙生了鐵鏽,他皮膚粗糙不平,喉嚨狂放,一嗓子下去人都吵醒了,窸窸窣窣起身,姜恒身子難受,支着膀臂想起身,手擡了好幾下沒力氣。
身上束仙繩攪的血液不通順。四肢麻木全然不是自個的。
顧景然大可不必搞這些花裡胡哨,沒繩子束縛姜恒照樣跑不了,他本來就不是原主,加上魔氣侵襲修為倒退一半,留下半個皮囊。
尋常人他能應付一二,男主天縱奇才,這些年修為早不同于一般人,純陽體質果然不同凡響。
007有提議過幫他解決身體裡面魔氣問題,姜恒阻止了。
這可是降低男主黑化值的關鍵啊!他不慘黑化值從哪裡降?
鐵鎖解開,獄卒走一路罵一路:“天生懶骨頭,别人起身了,怎麼你還睡,聽不懂人話是不?”
獄卒一通拖拽。
冷幽的香氣撲鼻。
姜恒身子翻轉低垂在枯草面上,一頭銀色絲發離漫,
他臉頰微紅,吃痛皺眉,眼色迷醉。
他這張臉太有噱頭了,隻要他露出三分姿色,眼角微微上揚挑起,天然淩厲感油然而生,但此刻配上他階下囚的身份,卻讓人多了幾分施暴欲。
獄卒松手:“我道是誰,原是清光仙君,那位大人果然神勇,你這樣的人物居然也是手到擒來。”
很久以前他尚未修魔,遠遠看過這位仙君一眼,美得不像個人,哪時敢肖想有的沒的,除了敬畏再無其他。
仙人跌落神壇,獄卒心猿意馬,一隻手摸上傳聞高嶺不可侵犯仙君的發絲。
姜恒強忍不适支起身,
獄卒一手落空,心癢道:“我扶你起身,我看你受了重傷,行動不便。”
一道白光閃過,半根殘臂掉在幾米外,獄卒捂住拉流血膀子痛叫。
顧景然身着藏藍文景長袍,珠玉串底,頭束發冠,隻見他氣度非凡,一雙鳳眼半眯,面色不露顯,陽光剪影搖搖晃晃,他神色似芒針紮在姜恒身上。
他道:“還不知仙君有這等本事,我這裡獄卒被你勾了心魄,不知今昔幾何了。”
顧景然語氣缱绻,吹了一口氣:“倒不如……”
“做個下榻!”
男人言語盡剩嘲諷。
姜恒氣息淩亂,惱火的臉頰薄紅發燙:“滾,你給我滾開。”
他奄奄半坐在枯黃色亂草堆上,衣衫不整,滑落直肩頭,胸口氣得起伏,難得表情生動,宛若一朵嬌豔花苞。
叫人盤弄之中,愛不釋手。
折辱人的法子千千萬萬,顧景然太了解姜恒,明白什麼法子最誅心。禮儀道德高尚的仙君匍匐男人身下,神色清冷中透露一點悱恻纏綿。
顧景然調笑道:“仙君莫生氣,氣壞身子不值當,我本想你若是答應我便放了他們,好歹師兄一場,我不會為難他們。”
“仙君在乎誰?當年無悔涯事件柳元掌門外出沒參與,話是如此規律卻是他立的,不如我把他手指一根、一根砍下來,給您做陪嫁禮如何?”
姜恒被他羞辱的說不出話,整個身子涼透,七月酷暑難耐,他卻凍得手腳發木,好似第一次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木讷道:“殺了我吧。當日推你下無悔涯的是我,與别人沒有關系,你該恨的人是我,該殺的人也是我,若真有錯那便是我一人之錯,與旁人無關。”
顧景然反問道:“殺了你?”
他一隻手細條慢理按住了姜恒喉管,稍一用力,頭顱離了身子,做個乖巧溫順聽話的美人,好過叫他看男子厭惡的表情。
顧景然笑出了淚花。
死了容易,他哪會讓姜恒這麼容易死了,他吩咐一旁侍女道:“把人帶過來,給仙君看看。”
侍女栓狗般牽出了一個在地上爬行的血人。
他兩手加腳,趴在地上,擡不起身,十根手指磨皮見骨,若非是身上藍白的天宗道服,姜恒隻會以為這人是哪裡來的瘋子。
他蹲到地上傻笑兩聲。
侍女一長棍打下去,悶聲不響。
“侮了您的眼,這人還沒調教好,容主上再給奴婢一些時日,定将這下作東西教導好。”
侍女身着青白色女工長裙,下邊圍着半層紗幔,腳底穿着一雙繡花面的鞋子,手裡長棍重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