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澤沐然擡腿就是橫掃一腳,淩霜幾乎條件反射便出手以臂格擋,可那一腳最終還是沒有擋住踢在他的腰上,直接将他掃飛出門。
澤沐然緊随其後,他這一腳力道不小,淩霜吐了一口血,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劇痛襲來。
内髒鎮傷了,臂骨應當也有骨裂,根本使不動力氣也擡不起胳膊,整個手臂都是麻的。作為幫助,确實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看來澤沐然是真的生氣了。
淩霜強撐着想要爬起,澤沐然擡腿踩在其肩側,淩霜擡眸看向澤沐然,眼下微紅。
他隻掃了澤沐然一眼,突然又别過頭去,面頰又紅了,澤沐然大驚的收回腳:
“你又臉紅什麼?你這……該不會被我打出什麼變态癖好了吧?”
淩霜也不強撐了,幹脆倒下,用那隻還能動的手臂擋在眼前,崩潰道:
“我一看到你,便又想到悠然的臉,怎麼也忘不掉。”
澤沐然俯下身,去捏淩霜骨折的手臂,心想着隻要足夠痛,應當就能暫時忘掉了吧:
“這樣呢?”
淩霜吃疼抖了抖,可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有些習慣了這種程度的痛:
“沒有浸毒疼,我還是忍不住會想。”
澤沐然在心中扶額,心說自己就是沒事找罪受,過了好久淩霜也沒有好轉,澤沐然這才心一橫,終于下定決心:
“雖然這樣我也會覺得惡心,但似乎也沒别的辦法了,你可别咬我。”
淩霜擡起手臂,一臉驚詫的看向澤沐然:
“什麼?”
澤沐然托起淩霜的頭,俯下身,月華照在他的發上,閃爍着皎皎銀光,澤沐然捂住淩霜的眼睛,頂着原貌,深深吻了下去。
發絲垂落兩者交融,淩霜先是一愣,随後很快發現不對,掙紮着以靈力狠狠暴擊一掌打向澤沐然心口。
刹那間寒冰凜冽霜花飄落,一掌打出瞬間炸開一片,将地面周遭都覆蓋出一層厚厚的冰霜結晶。
澤沐然被打出一段距離,淩霜咬牙切齒,劍已出竅,周身更是溫度驟降,冰寒凜冽一呼一吸之間有霜花若隐若現,他怒道:
“你把舌頭伸進來幹什麼!?”
澤沐然低頭撣了撣衣裳凍結一片的冰花,随手以靈力化掉蒸幹: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惡心你,現在你應當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淩霜蹙眉,再去想卻隻覺得這次是惡心的要死,無論前者還是後者,真是各種意義上的要命。
澤沐然走上前,冷着臉,眼眸冷冷掃過淩霜:
“不過你最近确實對我态度很放肆,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這令我很不爽。”
淩霜垂下頭,松了劍,劍身插入地裡,算是以表示弱。
他知道,澤沐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可能是因為他說想死的那句話,而每次惹他生氣,下場不會太好。
澤沐然露出一抹陰鸷的邪笑:
“我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一直以來我都化作悠然色,誘你,但我忘了,隻要先讓你惡心這種事,你就不會那麼單純的覺得很美好了。”
淩霜吓得倒退,可又很快冷靜下來,站定腳步。他看着澤沐然步步逼近站在他的面前,目光雖躲閃開來,但卻順着澤沐然道:
“嗯……好……”
澤沐然伸手捏住淩霜的下颚,讓其正面自己。他本以為淩霜會堅決抵制,現如今卻總是很怪,一到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就有點過于順着他了:
“你又不怕我了?”
淩霜伸手撥開澤沐然的手,但卻偏開視線不敢多看澤沐然的神情:
“我大了,不是小孩,怕你做什麼。”
澤沐然順着他的力道松了手:
“看來不止是個子長了,膽子也跟着長了不少,你先前不是一直覺得我反複無常,是個對你們圖謀不軌随時都會大開殺戒的瘋子?”
淩霜沉默了,他想說,我其實發現一件事,隻要我順着你,你就也會順着我,隻要每次都避其鋒芒乖乖低頭,你也會乖乖低頭退讓。
淩霜偏開視線,冷着張臉:
“我知道你不會做。”
澤沐然摸摸下巴,目露迷惑,他竟然有點看不懂自己這前身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我怎麼不會做?你那來的自信?”
淩霜在心中冷笑,澤沐然要做早就做了。
以他的耐心能力與手段,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配得上成為他的敵人。比起留在這裡,他有更好的手段對付他的敵人,給予他們絕望,毀滅,與死亡。
他就是想找人玩,一玩就是幾十年幾百年,這種遊戲他一輩子都玩不膩。在他們自己死掉之前,澤沐然根本不會主動破壞他們這些玩具,甚至還會呵護他們,前提是他要哄着澤沐然,配合他玩。
淩霜目光堅定,直視那雙金燦燦的眸子,正如直視自己的眼睛: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