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白微笑着後退一步:“師父,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陣法基礎課。我陪阿拙在咱們千瑞峰轉轉您覺得怎麼樣。”
陸知哼了一聲,讓這個逆徒快滾。
*
‘逆徒’拽着鹿拙逛千瑞峰。
千瑞峰雖然也常年積雪但是建築大多高聳又繁複。與其餘五峰風格截然不同,十分獨特漂亮。兩人左轉右轉的又走了一小會兒,程月白帶着鹿拙來到了一個高台。
站在高台之上向遠處眺望,能看到一望無際銀裝素裹的山脈、林立精美的建築,偶爾還能看見頭鐵的同門禦器在天上飛。但很快被凍成冰人從高空墜落,随後在半空被建築保護大陣彈起,再滾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厲風卷起一陣雪齑,洋洋灑灑從天上落下,帶着來自風的刺骨澆了兩人滿頭。
“嘶!”鹿拙吸了口涼氣,“好冰。”
程月白也沒好到哪去,她哆哆嗦嗦強撐着說:“好看吧?”
“好看好看,”鹿拙點頭,“你凍的臉都白了,我們下去吧?”
“沒事,”程月白搓了搓自己的臉,“我體質太弱了,師父讓我每日來這裡站一個時辰。這裡不太高也不算矮,大概是地面上的風和厲風交彙的地方,問題不大。”
見狀鹿拙也不再勸,她又看了一會兒風景問:‘你什麼時候授名?’
“需要等掌門師伯到了再說,”提起這事兒程月白就很疑惑,“我聽晉春師兄說,他授名的時候就是師伯當場給他起了個名字,不像我們峰事兒這麼多。”還要去請掌門開個什麼陣才行……陸峰主語焉不詳,程月白稀裡糊塗的就去主峰請掌門了。恰好遇見了要乘坐飛舟離開的鹿拙就順手把人拐過來了。
無極道向來有一個傳統,就是‘授名’——由諸峰師長授予親傳弟子一個新的名字。這個名字會被長輩用特有的秘法構築成一個獨特的陣。随後會被刻在腰牌和命牌之上。待到有生命危險,這個陣就會替他們擋下緻命一擊。所以隻有擁有了這個名字,自此之後就與無極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遠處的天色有些陰沉,大約是要下雪了。風越來越大,也逐漸帶起了哨音。沒一會兒程月白就撐不住,帶着鹿拙溜了。
大約到了下午,忙碌的掌門終于撥冗來了一趟。
與程月白設想的繁瑣儀式不同,她的師父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而掌門往裡頭注入了獨屬于自己的金色的靈力。咔哒一聲盒子打開,霎時間無數的光芒從盒子裡飛出來,它們活潑的在空中打着轉。而陸知神色古怪的招呼程月白說:“過來抽一個名字吧。”
程月白:“??啊?”
所以說?有什麼請掌門師伯來一趟的必要嗎!?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和不解,掌門解釋:“千瑞峰的授名與其餘諸峰不同。所有親傳的名字是前任峰主早就起好的,他想了數千個名字一同封在鎖靈盒裡,盒子隻有曆任掌門能開。而待你選中,光點就會自動構築成陣。腰牌我也帶過來了,一會兒直接熔鑄上去,你的牌子立刻就能做好。”
程月白:“……額,師伯。”她小心翼翼的問,“就是這盒子裡面的名字,有很難聽的嗎?如果太難聽可以不用嗎?”
“如果抽到不喜歡的名字可以不用。但是腰牌和命牌是改不了的。如果遇到危險你還是要大聲喊自己的那個名字才能觸發防禦陣法。”掌門回答。“像你師父的名字就……”
“啊啊啊——”陸知崩潰的大喊打斷自己的師兄,“師兄!”
掌門攤手,沒有再說下去。
???
很好,不用問了,自己的師父就是抽卡的受害者。
程月白痿掉了。
能做出起一千個名字放在盒子裡讓後來人抽這種行為的峰主,感覺也不像個什麼正經峰主。萬一他起了什麼諸如狗蛋二丫之類的名字,難道她真的能在危急關頭大喊一聲狗蛋嗎!?
看着萎靡的好友,鹿拙小聲在一旁給她打氣:“你運氣一直都很好你忘啦。不然你開兀算給自己祝禱一下呢?”
程月白眼睛一亮:“好主意! ”
她從儲物袋掏出兀算,随着靈氣充盈,兀算徐徐展開。
它的光芒湛藍如墨,但在這一片濃墨之中,更搶眼的是盡數亮起的星陣。那一刻天荒地盡,四野無物。讓人仿佛置身星河。
掌門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眼睛。
緊接着他就看到這個程家的小姑娘虔誠的閉上眼睛,雙手掐訣,對着兀算口中念念有詞。
無窮天機與萬物枯榮的真理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那星盤上閃爍着的密密麻麻的星辰昭告着天道對她的寵愛。然而她置身于此,卻選擇向天道虔誠祝禱,希望一會兒能抽到一個好名字。
掌門不由笑了笑,他想:“幸虧臨推塵不在。不然看到這樣一幕大概會氣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