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體育老師拉你去幹什麼了？”

劉莉莉抓起沈钰，和宋金蒂一起将她半個身子都推出窗外。

密實的樹冠刮過她的臉，着實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這裡是西側行政樓的樓梯間，一向偏僻無人，就算晚上亮了燈也不會有人看見，更别提會有誰發現她們的暴行。

“整、整理，呼，器材室……”

沈钰倒吊在窗外，說了幾個字就呼吸難受，半天都喘不上一口氣。

“整理器材室喊你不喊體委啊？”宋金蒂腦子轉得快，才不信她的鬼話。

沈钰晃了晃頭，腦袋倒充血得難受，說不出任何話。

一旁觀望的李美鳳站在樓梯上，吸了一口煙，慢慢呼了出來，在煙霧缭繞中，那張冶豔的容貌變得極為朦胧。

她對施虐的那兩人吩咐道：“把她拉進來。”

得了她的命令後，劉莉莉和宋金蒂不敢怠慢，立刻一左一右把沈钰拉回樓道裡。

重回正常的姿态後，沈钰滿臉通紅，腦子也在方才的失重中變得空無一物，成為一頭任人宰割的「豬」。

李美鳳垂眼看着她，紅唇輕啟：“手。”

沈钰立刻條件反射地伸出手，任由李美鳳将煙頭按進她的掌心。

她絲毫感受不到疼痛，是一個被馴化過的完美煙灰缸。

“昨晚上來巡樓的也是那個體育老師。你被他發現什麼了嗎？”李美鳳掃過她手腕上露出的繃帶，語氣輕蔑傲慢。

沈钰趕緊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

雖然那個嚴厲可怕的老師逼得她很緊，但她根本沒單子暴露李美鳳她們的存在。

得到她的否認後，李美鳳又慢悠悠道：“可是今天早上上去，1004的門已經鎖上，刀和神像都不見了。”

她說着，俯身湊到沈钰眼前，那雙晶瑩明媚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那東西很貴的，你說要怎麼賠我才行？”

沈钰渾身抖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美鳳煞有介事地握住她的手，稍涼的手指把她的手圈得很緊。

“哎呀，你别怕呀，我可比你還怕。”李美鳳故作慌張，“沒有及時把神像請回去，可是要拿一輩子贖罪的，你說該怎麼辦？”

“弄丢神像的人又不是你，你贖什麼罪？要贖罪也得她替你！”劉莉莉這時也适時地插話，替李美鳳打抱不平。

李美鳳一聽，立刻抓緊沈钰，将她拉近自己，“你願意承認你的過錯，自願代我贖罪嗎？”

“我、我……”

沈钰害怕地别過頭，不敢看李美鳳的眼睛。

這種玄學的東西她擔待不起，于私于公都不想為莫須有的過錯贖罪。

“呵。”

見她這樣抗拒，李美鳳冷笑一聲，松開了手。

她又點起一根煙，站在沈钰面前吞雲吐霧，将煙全都吹到她的臉上。

“咳咳。”

沈钰被嗆得連聲咳嗽，腦袋半是混沌半是清醒。

“那你就去把神請回來，不然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敢保證……”李美鳳彈了彈煙灰，嘴角勾起一抹笑，“噢，聽說那個神很喜歡活人獻祭，死得越慘越好。”

李美鳳給的暗示很明顯，沈钰向來清楚，她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狠人。

沈钰結結巴巴地說道：“贖、贖罪的話……”

李美鳳打斷了她，“已經不需要你贖罪了。不情願的贖罪沒有誠意，神不認。你去找吧，給你三天時間，找不到再看看該怎麼處理你。”

李美鳳又向沈钰吹出一口煙，其間彈下的煙蒂直接掉到她頭頂上。

沈钰用力咬緊嘴巴，直到下唇冒出了血珠。

她試圖求饒：“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李美鳳掐起她的臉，嘴裡呼出的白煙全都湧進她的口鼻中。

“咳咳！”沈钰嗆到瀕臨窒息，像是中毒了一樣難受。

“喂你們幾個！”

這時，從樓梯上方傳來一聲厲喝，一個年輕的短發男人從樓梯井中探出頭，和她們迎面撞上視線。

李美鳳趕緊把煙扔到沈钰手裡，随後推了她一把，讓她摔倒在地絆住那個老師，好為她們拖延時間。

“怎麼又是你？”

等他從上面趕下來後，原本待在平台上的學生幾乎全都跑開，就剩下一個癱坐在地上也不反抗的女生。

看着那個早上剛見過面的女生，陸嘉禾也不意外，他過早出聲就為了這下能和她獨處。

面對他的質問，沈钰坐在地上也不說話，光是握緊手裡的煙頭，想來想去也沒有個好對策。

陸嘉禾對她也是無可奈何，向她伸出手， “先起來吧。”

但沈钰依然呆在原地，就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

既然她不動，那陸嘉禾就主動靠過去。

他蹲到沈钰身邊，鼻子一嗅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你們躲在這兒抽煙嗎？”

抽煙？

他的話突然給了沈钰一點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