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伏特加吞了吞口水,偷偷從後視鏡瞄了眼後座上的兩人。
被發覺目光的琴酒陰沉地瞪了一眼又趕忙挪開視線專心開車。
利口酒一上來就閉上眼開睡,其動作之利落,把大哥要講的話都堵回去了——他發誓他看到大哥嘴唇動了動,估摸着是想要告訴利口酒此行的目的?總之這祖宗睡眠質量好像還挺好,都睡得身子橫斜,要不是長得矮大哥都得被擠出去。
而大哥,
說實話伏特加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在大哥一槍把利口酒崩了的時候出言勸一勸,但是眼見着利口酒睡着了,利口酒越睡越香甚至腦袋往大哥那邊使勁擠,大哥猶豫了幾次,面色越來越冷,手在口袋邊緣不住摸索,最終還是冷嗤一聲轉過臉看向車窗。
竟是由他去了。
以及早在利口酒拉開車門的時間,大哥就已經熄滅了手裡的煙。
想到這,伏特加不由縮了縮肩膀。
從某種角度來說,利口酒還真是,不可小觑啊。
在伏特加優秀的駕駛技能加持下,菅原和吾一直睡到了目的地,或者準确說,到了目的地在等待了十分鐘的琴酒不耐煩地提溜下,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小小的少年鼓着臉掙開琴酒提着自己衣領的手,腦袋在椅背上蹭了蹭,把那一頭小卷毛蹭得更亂,許是這一覺睡得實在不錯,臉蛋上還有淡淡的紅馥。
“……幹什麼呀……?嗳?是琴酒!”剛醒來的嗓音糯糯的,看到上方刀鑿斧刻般的面容,才眨巴眨巴眼睛,伸手牽住一绺散落到他臉上的銀發,唔,涼涼的,好順滑!
“琴酒退休了可以考慮一下去拍洗發水廣告,肯定……哎哎哎哎哎哎?”歪着頭還沒暢想完,被頭發的主人拎着衣領丢下車。
這也太……不是,大哥怎麼會……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
伏特加在一旁暗暗咋舌,眼見大哥氣勢愈發冷冽如刀而這祖宗居然還要往上湊,連忙趕了幾步,用自己寬大的身軀阻隔開利口酒蠢蠢欲動的手,給大哥留下足夠的安全空間。
成功使得琴酒周身冷意更盛。
在原地站穩,菅原和吾擡眼看見面前朱紅色,高大得仿佛要往下壓倒一樣的鳥居,面色微變,喃喃讀出額束上的文字:
“彌生神社……”
抿了抿嘴,見伏特加不知何時已自行離去,往前幾步,琴酒已等得不耐到打算返回查看。
菅原和吾哒哒哒跑過去,戳了戳黑色風衣的袖口:“琴酒,我們到這裡幹什麼啊?”
“砰!”
整個人被一把薅起又扔回地上,銀發的殺手猛地彎腰逼近,扳住人小小的尖下巴,嘴角緩慢地勾起一抹殘忍的彎:“回到這裡,開心麼?”
“小怪物”
見人木楞楞的不答,右手抽出一直扣在兜裡的□□,槍口近乎愉悅地在人臉上拍了拍。
掐住下巴的手指用力,青紫、淤黑,以及一抹猩紅。
菅原和吾抽動了一下不退反進,額頭幾乎要與琴酒的相抵。
苔綠色覆蓋上一抹晶亮。
兩道清澈的水痕自眼底緩緩流出,淌過整個臉頰,沾濕了琴酒的手背。
菅原和吾嘴巴慢慢動了幾下,未發出絲毫聲音。
西沉的日輪已不複明亮,投下的陰影越來越大就要把對立的兩個身影吞噬。
琴酒松開手,背轉身點燃了一支煙。
“加力安奴失控了,處理好。”
“朗姆的人就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