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狡黠地眨眨眼睛。
“畢竟對于我來說,那些藥物實驗就是雞生蛋蛋生雞,雖然沒有辦法掰扯清楚,但沒有誰能比我們更熟悉的了。”
“……”
青年沉默,就像小崽子說沒有辦法理解他們這些人提到的信仰是什麼東西,他大概也永遠沒法理解,小崽子提起組織實驗,那種總帶着一點驕傲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明明這種事,像貝爾摩德那種痛恨,以及那女人死也不會承認,但她那該死的奧斯卡演技也根本藏不住的恐懼,才是正常的吧。
帶着厚厚槍繭的拇指仔仔細細地撫摸着手上的金屬,
曆經了五十餘年的光陰,那些磕碰、劃痕、槍擊的凹陷,那些苦難、光榮、鮮血與英勇。
手掌一下子收緊。
風雪此時更加猛烈。
那些從遙遠的荒野裡傳來的呼嘯摧折了樹枝,帶着聲勢仿佛要掀翻他們的屋檐。
像咆哮,像怒吼,更像痛哭的聲音。
那個眼睛像壞心眼的貓似的家夥好像和他叨叨過,父母俱在、他和他那個蠢弟弟還住在長野的時候,這個點正是他們家吃晚飯的時間。
雖然算上時差日本都是深夜了。
“……”
嘴角咧開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弧度,銀發的青年拾起幾塊木材往篝火裡扔去,裹挾的那一刻,火舌瞬間蹿高了幾分,隐隐的好像有熔煉一切的架勢。
窗外的雪片透過烈焰去看的話,就像漫天灑下的紙錢一樣。
青年狠狠地閉了閉眼。
當那四分五裂粉身碎骨的聲音終于歸于沉寂,他擡手,準備把那塊他珍而重之貼身放着此時也不過是一塊毀了的金屬一并丢入火裡——
青筋暴起的手背被涼冰冰軟乎乎的一團貼住了。
小少年輕輕捏住他的手指,撈起自己軟乎乎毛茸茸的圍巾,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将那舊日的太陽重新擦亮。
“ПРОЛЕТАРИИВСЕХСТРАН СОЕДИНЯЙТЕСЬ”
“留下它吧,它,他們一定也想陪在自己的孩子身邊的。”
“……”
火光裡,青年怔怔地看着手心。
“Забыть –значитпредать”
良久,他拾起地上的酒瓶一口飲盡。
“小崽子,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