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淡綠色的光線從上至下掃描過祈桉後,發出清脆的提示音。
桑娩垂眼,手指在懸浮屏幕上輕點,調出檢測結果。
“别耍花招。”祈桉抱着胳膊,面無表情地盯着對面擺弄着機器的桑娩。
桑娩的指尖僵在屏幕上,卻不是因為他那輕飄飄的威脅。
而是終端上,那一片鮮紅的數據。
祈桉體内的所有數值都超出了正常範圍,其中性|激素,中樞神經系統的數值更是高的離譜。
桑娩擡眼,掃過祈桉。
這麼高的數值,還能保持理智,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個奇迹了。
不愧被稱之為,史上最強殺器。
桑娩由衷地感歎着。
“再盯着我看,眼睛就不用要了。”祈桉視線飄移,語氣帶着不自然。
桑娩聞言,将視線快速移開。
餘光掃過他泛紅的耳尖時,決定不跟他計較。
當然,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因為她打不過他。
“所以、結果是什麼?”
祈桉望着一望無際的荒漠,聲音冷冽。
桑娩對着他的側臉,翻了個白眼“檢查結果上顯示,你的某項數值偏高,會影響到你的生理器官。”
她含蓄地解釋着,理所應當的認為祈桉會理解她的話。
卻不想,側對着她的男人,忽地轉頭“說人話。”
桑娩假笑着用大白話解釋“簡單來說,剛剛的異能帶有催|情的效果,不過您壓制得很好,死不了。”
覆在祈桉身上的水膜,在桑娩話音響起的瞬間,沸騰滾熱。
一直被壓抑的燥熱瞬間反撲,幾乎要将祈桉吞噬其中。
他動了動指尖。
四周的水霧瞬間化為尖銳的利刺,對準一無所知的桑娩。
但,在他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
祈桉揚起的指尖,卻再也落不下去。
他的身體在反抗他的意志。
最終他隻得攥起指尖,将環繞在桑娩四周的尖刺,撤下。
祈桉深吸一口氣,生生壓□□内的燥火,盯着桑娩的黑眸咬牙道“你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
帶着怒意。
桑娩被祈桉盯的發毛,幹脆垂眼避開他尖銳的目光“據我所知,您的耳朵沒有問題。”
祈桉被桑娩生生氣笑了“你對我用了,催、”他頓了下,揭過那個詞含糊道“那種異能?”
“我不是有意的,您也知道。”桑娩将發絲别到耳後,解釋“當時情況緊迫,我反應要是慢點,就會被您殺掉。”
“你這會兒,倒是又帶上尊稱了。”祈桉雙臂交疊,倨傲地揚起下巴“過來。”
桑娩掃了眼彼此僅剩一臂的距離,眉梢微挑“我現在不就坐在您眼前麼?”
夜風卷起她未束的長發,有幾縷不聽話地拂過祈桉的膝頭。
帶着令祈桉上瘾的幽香。
那股甜膩的幽香萦繞在他的鼻尖,理智在欲|望的邊緣搖搖欲墜。
就在祈桉晃神之際,一抹瑩白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您還好嗎。”
桑娩微微傾身,眉心蹙起溫柔的弧度,清潤的聲音中帶着關切。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個人在真心實意的關心他。
但,祈桉卻再清楚不過,隻要他顯露出自己一絲一毫的破綻,對方就會毫不留情地将他從這隻蠱蟲身上踹下。
就像剛剛那樣。
祈桉良久的沉默,叫桑娩的心髒跟着一起提起。
她視線下移,落在祈桉漆上衣的瞬間。
又心虛地移開。
無他,隻因他的心口處赫然印着她的腳印。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把扣住。
“怎、怎麼了。”桑娩的聲音險些變調。
祈桉捏着桑娩的手心,嗓音低啞“晃的我頭暈。”
冰涼觸感從掌心蔓延開。
桑娩低下頭,隻見一把由水流構成的圓扇,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祈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命令道“過來,給我扇風。”
于是,桑娩成功由私人醫生轉為扇風小厮。
她咬牙切齒地,扇着手中的圓扇,扇面在空氣中劃出半圓的弧度。
仿佛扇的不是風,而是某個人的脖子。
桑娩眼珠一轉,她忽然改變手腕角度,将扇面微微内扣。
紅光被扇子遮住,幾隻顔色豔麗的蠱蟲從桑娩的腕間爬出。
“不想死的話,就把你的蟲子收起來。”祈桉懶洋洋地出聲。
散漫的語調,叫桑娩背後驚起細細密密的冷汗。
桑娩默默地伸手,将爬向祈桉的蠱蟲全部緊急召回。
“哈哈,原來您背後也有眼睛。”她幹笑着,講着自己都覺得冷得掉渣的笑話。
祈桉終于掀起眼皮,斜睨過來剛好對上她咬唇,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樣。
“看來是扇得太輕松,讓你還有心思玩花樣?”
“呵。”他輕笑一聲,鼻腔中發出不屑的輕音“再加兩個小時。”
說完又恹恹地合上眼,仿佛對一切都興緻缺缺。
桑娩盯着他這副模樣,扇子揮得呼呼作響,恨不得将身前礙眼的男人直接拍昏過去。
圓月漸漸淺淡,初晨的太陽緩緩從雲端中升起。
桑娩機械地揮動着扇子,手腕早已酸麻得失去知覺。
身前的祈桉溫度終于降了下來,不再像個燃燒的火爐。
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時,桑娩的動作越來越慢,扇面拍打的間隔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