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嚴文麗又往小屋那頭去了,每次走近院子時,那心都會“砰砰”地跳起來。她多麼希望能見到潇儒,雖滿懷希望的來,但她已實在不敢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失望總是緊随其後。她輕輕地走進院子,讓她眼前發亮又為之一振的是,那扇塵封已久的門居然半開着,她顧不得腳下的破瓦碎磚,顧不得擋道的朽木殘杆,不顧一切,踉踉跄跄的奔過去,嘴裡呼喚着:“潇儒,潇儒…”
這聲音仿佛來自天際,柔美宛如梵音佛語,足可喚醒世間任何沉睡的物體。那具泥塑就像被靈氣熏陶,立時振奮躍起奔出門外,嘴裡大聲呼喚着:“文麗,文麗…”這是拼盡一生氣力的呼喚,是從心靈深處迸發出來的呼喚。
嚴文麗腳底一滑,身體綿軟地往下倒去,倪潇儒飛奔上前一把抱住她。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彼此呼喚着,很久以來嚴文麗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紅暈。倪潇儒緊貼着她的面頰,忏悔般地說:“文麗,”我對不起你啊,我不知道用什麼才能抵消自己的過錯,怎麼才能安慰你。”
嚴文麗的淚水奪框而出,這淚水裡浸滲着多少痛苦和委屈,她不敢相信那曾經丢失的甜美和歡樂會這麼快的降臨,那曾經的甜美和歡樂真的會重新屬于自己麼?嚴文麗哽咽着說:“潇儒,隻要你仍舊像以前那樣地愛我,那我什麼都不在乎。“無咎者,善補過也。《論語》”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呢!人的過失不是因為犯錯,而是在于知過不改。我知道你是個知過即改的人。”
倪潇儒的眼淚一下奔湧而出,這淚水中滿含着悔恨和感激,他動情地說:“文麗,我做下這件醜事後,除了你之外,相信任何人都會責怪我的,我錯得實在是無地自容,就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文麗,你好得實在叫我無法用言語來表述。”
嚴文麗看着潇儒,他臉上的淚水對于自己來說無疑是一股暖流,若春風解凍,熙日消冰。因為這淚水代表着他的醒悟,代表着他仍舊愛着我。她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幫他拭去淚水,說:“潇儒,那不叫什麼好,那全是因為我愛你呀!潇儒,你知道我有多麼地愛你嗎?我會不顧一切!不顧一切的!”
倪潇儒說:“可是,文麗,你要知道,我現在就連工作也弄丢了,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地下遊醫,飄泊不定。而且我的名聲又那樣的不好。”
“潇儒,在我的心裡,你一絲都沒變,你還是你。意大利詩人但丁說:“走你的路,讓人去說吧!”在這個世界上,我是那個能理解你一切的人,理解你的事業,理解你的愛好,理解你的情感…我…才不管别人怎樣說呢!”接着嚴文麗一臉愧色地說:“潇儒,我對不住你呀!請你相信,我心裡裝着的全是對你的愛,絕容不下一絲傷害你的惡意。我隻願意把全部的愛、全部的情,把我的身子,把一個女人所有的都給了你,難道還會來傷害你麼?我知道工作對你來說是多麼重要,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攔住我媽媽…我心裡好難過,好難過,不單單是難過自己所遇到的痛苦,更為你目前的處境所難過,因為這都是因我而起,而我又沒有辦法來為你分擔。”她抽咽着說不下去。
倪潇儒緊緊地抱着她,說:“文麗,這件事你沒有錯,媽媽沒有錯,任何人都沒有錯,錯在我一人,古話說:“天理昭彰,自害自身。”我是咎由自取啊!我想上你家去,我會跪在爸媽面前,請求爸媽寬恕我、接納我,請求爸媽仍舊将漂亮善良的女兒許給我。我會對爸媽說:“從今往後,我會像自己的生命一樣珍惜文麗的愛,我會窮盡一生的去愛她、去照顧她。”之于爸爸的病,我再另外想想辦法。”
嚴文麗淌着淚水的臉緊貼着他,沾滿淚水的嘴邊吻着他邊說:“潇儒,不是也有古詩雲:“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放心,爸媽一定會重新喜歡你的。不過你不要性急,請給我一點時間,容我先跟爸媽說一說,好嗎?”
倪潇儒點點頭說:“好的。文麗,我也請你給我點時間,就是今天傍晚前後,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結幹淨,回到你的身邊。我們今天晚上再見個面,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座橋頭等,到時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另外我還想送你一樣禮物,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我想讓它成為“我愛你”的永恒信物。”
這回嚴文麗的淚水由苦澀轉成甘甜,她說:“潇儒,到時我也要送你一件禮物。我想,如果能有永恒,那就讓它們一起永恒吧!”
兩人喘着粗氣緊抱一團,順勢倒在了小床上,忘情地親吻撫摸着對方,倪潇儒說:“我擔心這樣會讓你懷孕,可是這裡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