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有些冒犯,但不知城主對于攻城的先衛牽頭之人可有什麼推斷。”
肖雅抿了口茶水,搖了搖頭:“先衛遺臣衆多,皇家子嗣不在少數,我也實在沒有什麼思路可以參考。還望褚将軍将我的意思傳達給少将軍,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我随時可以出力,希望少将軍得勝歸來能履行先前的約定。”
“那是當然,城主放心。”
趙簡出現在北疆之事是包不住的火,一下讓北疆陷入喧騰。不少北疆子弟不清楚大皇子在京城裡的名号,沒想到皇家貴胄居然會倒向西涼,連帶着,不少人對二皇子的眼神裡也帶着點疑慮。但這些都不是趙聞朝目前最在意的。
扶峰雲昨日給他帶了消息,此時最優的破局方法是先将戍北城的圍軍擊退,再着手收複南二營,扶峰雲已經預告了他們第二日即将會到來的正面的進攻,但趙簡會不會動兵,沒有人會知道。
南二營現下是攻下來了,趙簡坐在中軍帳中,手裡摩挲着一把合了鞘的匕首。但這個位置也是大梁北疆南麓的平坦地區之一,既然他們可以出其不意地敵襲取得,那麼北疆常備軍也可以,他們更有作戰經驗。
現下其實北疆南三營守軍忌憚的是若是強攻南二營,趙簡棄營而走,圍攻戍北城。直接彙入西涼軍中,這不是他們所期盼的結果。
趙簡手中的匕首柄一直在敲擊着桌子,直到有人掀了簾子進來,趙簡擡眼看了看來人,笑了笑。來者是為白衣的文士,這種人其實在軍營中出現有些突兀。
“先生有消息來?”趙簡看着他。
“先生近日出了些變故,可能要提前離京。”那白衣書生說:“先生讓我囑托殿下,此刻在北疆諸事小心,軍中大事,此刻要殿下仔細決斷。”
趙簡有些意外:“先生遇上什麼事了?”又跟着嗤笑一聲:“萬事交由我決斷,先生不怕我這個瘋子直接殺去北大營了。”
“殿下自有考量,先生既然救了您,自然也相信您。”
“行,等先生來北疆,我要好好感謝他。”
戍北城現下不能亂,這是所有将領心中共識。
王德胥自這日清晨就不斷在城牆周圍巡邏,加強周邊的守備,同時他作為戍北城常備的主将,對自己的士兵更為了解,也更能撫慰城中士兵的情緒。
顧一弘更不敢懈怠,雖然大半夜沒休息,但正午還是出現在了軍營中。西南面的布防他安排給了穆子期,正面還是由衛年的兵布防值崗,原本穆子期出城的兵調到了西南面,李玉這次得了機會親自帶兵,布防正門内的防守。
已經連軸轉了三天,幾乎每個人都帶着些疲勞,這種狀态不可能長久,顧一弘必須要速戰速決,解決當下戍北城的圍城之困。青鳥這幾日監管着蘇布道,北大營以及戍北城之間的消息傳遞,她和她手下的兵這是當前這場戰争中最為重要的信息樞紐。
敵在暗我在明,哪怕有扶峰雲傳來的,第二日将針對正門沖鋒進攻的消息,顧一弘内心還是有些焦慮,這種對未知的恐懼,對于十幾歲的青年人來說也并非一件壞事。
這一日是風平浪靜,夜裡的輪值崗幾乎每個人都不敢懈怠,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值守的士兵,一直到了的二日清晨。
這是守城的第四日,西南面幾乎沒有任何動向,而正門的沖擊按照扶峰雲所說如約而至。這次兵力更為龐大,對面騎兵率先沖鋒壓住了前方的箭矢,而後面的步兵推出了攻城車。
“西涼還有這東西?”衛年嚯了一聲。
“看來先衛是留下不少好東西。”顧一弘扯了嘴角,但這一切都還在他們準備之中。幾乎是與前幾日一樣的手段,将沖鋒的兵力損耗掉。但開門迎敵是不現實的,弓箭撤下,近距離改用了最新設計的火铳。西涼人少見這症狀,不少馬匹受了驚,繼續潑灑熱油下去,正午的北疆正是陽光最足的時候,皮肉灼燒的味道在陽光下綻開。也就在此刻,後方軍隊也跟了上來,大軍幾乎壓境在戍北城前時。
扶峰雲忽然聽到後方有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