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橫沖直撞的枝條,次次帶着殺機叫人招架不住。廖枕興看着飛濺到腳邊的血肉,一腳踢開李莫難的頭,遺憾地說道:“可惜了。”
要是完整的,就可以獲得新的生命了。
衆人還被面前的詭木打得狼狽,沉重的腳步已經從四面八方湧來,浩浩蕩蕩,越來越近。葉雲天從詭木下拽出來不知道哪家的小修士,方才站穩,就到處找姜千星。
人群紛擾,殺機頻現,她一面應對一面因為找不到姜千星而焦急,正此時隻聽見右邊傳來一句:母親往前!”
葉雲天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往前疾馳而去,然而身後人的武器卻吞天蔽日,緊緊跟随,葉雲天感覺要避不及,一咬牙,索性旋身反手将劍格擋在面前,正好與一旁揮出的巨斧撞在一起,一時間火花四濺。
是雲迹驚的巨斧!
巨斧擋下了重劍,柳如煙從巨人身後冒出,箭矢與葉雲天的劍前後揮下,直取追殺者命脈!
雲迹驚雖說格擋開了巨石軍頭領一擊,但是厚重的力量也因此順着斧柄震在了她的身上,她整個人随着斧頭被震開,倒地仰頭咳出一口血。
柳如煙心急如焚,但見佑離岸出現幾下飛躍出現在雲迹驚身邊,這才松下一口氣。旋即想到佑離岸如今不知實力凡幾,仙骨被剝離也用不了暗許,心中又不安起來。
葉雲天看着面前跪倒的人,此人身高幾近九尺,便是跪下來也比葉雲天高出一個頭,手中拿着廖家的重劍,此人正是廖家聞名九州的巨石軍!
重劍掉落在地,巨人的喉嚨被兩柄劍捅穿,傷口卻沒有流出鮮血,整個身體慢慢消融,片刻後,便隻剩下一具骷髅。
廖府内,無數血肉骷髅散落一地。
廖枕興喊道:“通通去——”
步柏連吼道:“别讓他說話!”
柳自流聽見步柏連的話,直接不管劈頭蓋臉打下來的枝條,騰空沖上去一把掐住廖枕興的脖子,将人掐着脖子砸入地面。
無數枝幹瘋狂湧出,一瞬間便将柳自流包裹在内,形成一個巨大的木繭。東飲吾掄起赤練琴砸過去,木繭絲毫未動。
步柏連落在東飲吾旁邊,東飲吾喘着氣看向步柏連:“是木連理,怎麼辦?”
此話一出,隻見方才還緊密糾纏的木繭自己一條條褪下,而柳自流已經将彎刀刺入了廖枕持的胸口,然而廖枕興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刀捅得破破爛爛,卻好像一點問題都沒有。
見木繭打開,柳自流放開廖枕興。他站起身,東飲吾看清楚柳自流現在的樣子,隻一眼渾身血都涼了。
柳自流身上和廖枕興同樣的位置,俨然是幾個血洞。葉樟落地,将宿藥放在柳自流旁邊,宿藥一看這傷勢,又見柳自流還拿着彎刀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臉都綠了喊道:“師尊!師尊快來!這裡要死人了!!”
步柏連看着地上的廖枕興:“木連理原來在你身上。”
廖枕持喉嚨動了動,看向步柏連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咬緊牙關,脖子上青筋蹦出,腮邊鼓動了兩下,像是恨到極處了,隻能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字:“你、知、道、木、連、理?”
說出這句話後,他才感到渾身僵直的肌肉又可以控制了,他猛地向步柏連撲去:“你知道木連理!你知道一切!!你知道一切卻不救我!!”
步柏連掀翻瘋湧向他的詭木,強力壓制住幾近癫狂的廖枕興:“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木連理是什麼嗎就敢生吞了它!!”
廖枕興幾乎歇斯底裡了,廖枕持跑過來踉跄跪爬到廖枕興旁,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枕興,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出來,隻要你說出我一定能保你平安!我發誓!”
廖枕興不可置信地看着廖枕持:“哈?”
他的目光落在了廖枕持身上的粉骨盔甲上,譏諷道:“你能保我?你拿什麼保我?你是真看得起自己,曾經你也是這樣說的吧?結果呢?廖承他們不還是死在廖家手裡了!”
廖枕持喉嚨一緊。
廖枕興通紅的雙眼中有炸開的血塊,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盔甲:“收收你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吧!你們師門可真是縱容你,要不是你師門,這隻狐狸的下場不會比我更好!”
步柏連上前握住廖枕持的手腕:“放手吧。”
廖枕持茫然地轉頭看向步柏連,像看着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喃喃道:“師尊,你救救他。”
廖枕興不耐煩地别過頭,像是對廖枕持的行為無語了。下一刻,在衆人都沒料到的時刻,突然沖着步柏連的脖頸處撲去。
利刃揮下。
廖枕興低頭,一把劍從後正心插入他的胸口。是暗許。
步柏連一把拉過佑離岸,手摸向佑離岸胸口,怒吼道:“你瘋了嗎!”
血淹透衣服,步柏連手下一片濡濕。
廖枕興笑道:“你還能拿得動劍。”
佑離岸冷眼看着他:“一柄劍罷了,我如何用不得。你還不死。”
廖枕持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胸口中并沒有流出血來,木頭包裹住玄鐵,一寸寸吞噬,他慘笑道:“原來如此。”
他擡眼看向佑離岸:“你又為什麼不死呢?”
說着他伸手握住暗許,一寸寸往外拔出。佑離岸輕咳一聲,胸口一下子漫出更多鮮血。
步柏連回身就要阻止廖枕興,卻見食夢獸跳至廖枕興胸口,而柳自流也已經先他一步行動,然而柳自流的手才放到暗許上,隻見廖枕興痛苦的哀嚎了一聲,暗許飛速膨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仙尊,好像不對勁!”
天地瞬間一片昏暗,周圍的草木盡數枯竭。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原本無處不在的靈氣正在飛速的流逝、幹涸、枯竭。
“救救、救救我們!”
像是渴了三天的人被丢到沙漠,衆人感到筋脈中幹澀難忍,這是從未有過、難以形容的痛苦,好像有什麼東西将他們從内翻開,鋪在陽光下暴曬一般。
昏暗的天地像蛋殼一樣龜裂開一條縫。顔蓋一邊強忍痛苦,一邊擡頭望去,隻見縫隙處明暗閃爍,一隻眼睛隐約出現在縫隙中。
他見過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