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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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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十一月初六,是日晴。

在北唐邊境寬敞的官道上,和親的隊伍因一名少年的到來停止前進的步伐,他單槍匹馬立在隊伍的最前方。

裴承澤手底下的人上前在他耳邊私語:“主子,他就是前段時間我們抓住的那個人,後來被人救走了,他是璃王的人。”

說到這裡,裴承澤也明白此人就是李之夭口中的紀無涯,上下打量一番,少年身形瘦削,面色算不上紅潤,氣息不穩,有傷在身。

李之夭的馬車從後面走到前面,李之夭掀開車簾,站在車頭上遙遙同他對望。

紀無涯勒緊手中缰繩,他今日穿着最樸素的布衣,頭發耷拉在腦後,用根白色的發帶随意紮着,額前碎發浮動,從前看上去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竟有幾分磋磨摧折之相,神色比以往更加深沉。

跟現在滿身華麗服飾,朱羅金翠,明豔動人的李之夭完全相反,一個是天上耀眼的太陽,一個在塵世掙紮,滿眼風霜。

李之夭剛想開口說話,紀無涯率先出聲了,“誰逼你和親了?”

随着他話音說出口,和親隊伍的将士矛頭紛紛對準他,感受到氣氛變得緊張,紀無涯胯.下的馬匹也變得焦躁起來。

紀無涯無視現場的環境,“若你不想,現在不在大魏境内,我能帶你走。”

風吹得他們衣袍烈烈,李之夭頭上珠钗鈴铛作響,她忽然眼眶有些發熱,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她千裡迢迢來到北唐,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因為紀無涯麼。

他拿了她全部的錢,投奔了裴淮和蘇月清,她要跟他算清楚,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刺殺安慶帝,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以他的身手,養好身子後潛入宮裡偷偷将其殺死,引發北唐大亂,他在從中抽身離開,萬事大吉。

但李之夭能感覺出來,此番和親的隊伍,除了她帶着的自己人之外,秦立山帶的将士,就連跟着的内侍和小厮,身手不凡,他們步伐堅毅,目光凜冽,做事有條不紊,很聽命令,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她知道清武帝在醞釀着什麼,隻是她暫時還猜不出來,就連他們出城後,幕阜關的守城将士都開始集結整裝待發。

“無人逼我。”

紀無涯神色怔然,眼神凄凄,“我跟你們大魏皇帝做了個交易,你出現在這裡,是食言還是你知曉後并不領情?”

李之夭被他問得一怔,什麼交易?

自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秦立山策馬上前拱手,“紀小兄弟誤會,和親是公主主動提出來的,皇上勸阻過。”

裴承澤上前道:“需不要派人幫你把他拿下?”

李之夭說不用,她視線并未從紀無涯身上離開,距離最後一次見面,紀無涯瘦了,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寬大。

“他不會亂來的。”

李之夭轉身回到馬車裡,秦立山下令繼續啟程。

紀無涯不再說話,馭馬停在路邊為隊伍讓道,如今什麼都聽不見,隻能通過觀察旁人神色和掌握不熟練的唇語,從他人的字字句句中,獲取半點隻言片語的信息。

李之夭心中疑惑越來越大,她很想知道紀無涯跟清武帝做了什麼交易,看到她出現在這裡,為何會這麼傷心,自己的計劃是否跟紀無涯的計劃有所沖突。

車隊慢悠悠地往前走,一路穿過北唐地界,北唐不必大魏地處中原,有許多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原,相比下,北唐多高山流水,多茂密樹林。

北唐的都城地處蜀州,落在青城内,那邊崇山峻嶺,易守難攻。

金三娘他們的馬車在後方,掀開簾子朝後望,就能看到一路跟在最末尾,保持着百米遠距離的紀無涯,耿進才将頭縮回來,揣着手跟金三娘說話。

“這紀無涯都跟了一路了,他若是想搶親,直接動手啊,就這麼不遠不近的跟着,也不知道他想幹嘛。”

“也是個可憐人啊,小小年紀,跟主子一樣經曆這麼多,換做是我,怕是要直接瘋掉。”

他們面面相觑,相顧無言,北唐的冬天來得大魏晚,但現在也到了需要穿披風,多添衣的時節。

走走停停,最終在十一月初九的時候,抵達蜀州地界。

這日天上又下起了雨,空氣濕冷,不得不找背風的地方搭棚避雨。

陪嫁的物件了,有好些都是绫羅綢緞,遭水壞了得不償失。

等棚子建好,天色已晚,李之夭坐在火堆前,手裡捧着盞熱茶,披着披風,身上的紅色嫁衣已經換下,換成宮裝。

她朝隊伍後面望去,視線全都被棚子遮擋,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她垂眸望着茶杯出神,直到飛鴻回來才回将思緒拉回。

踏雪為他遞上一杯熱水,讓他暖暖身子,緊接着問情況如何,飛鴻一口悶下,拭了拭唇邊的水漬。

“紀無涯還跟着。”

春夏不解:“這都到蜀州地界了,若是想送主子一程,也該離開了。”

飛鴻:“不光如此,這幾日我還發現紀無涯偷偷幫我解決了從大魏過來跟在身後的尾巴,我想那些人應該是…”

說着悄悄瞥了一眼李之夭,見她神色如常,才繼續接着把話說完,“我想應該是太傅派來的。”

小順子瞬間感傷起來,“太傅也這麼不講情面,好歹主子也是他的學生,竟能狠下來心來趕盡殺絕。”

時雨眉宇擔憂,“丞相不是說把這件事告訴給了皇上,太傅還敢這麼做,要麼放手一搏,要麼皇上壓根沒想處置太傅,或者這些事都是皇上默許的。”

她往深處想了去,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細思極恐。

李之夭将杯子裡的水喝完,攏了攏披風,戴上兜帽站起身,“我去方便一下,你們不用跟了。”

小二着急出聲,“要不主子你還是帶個人跟着吧。”

李之夭擺擺手說不用,頭也不回地往隊伍的末尾走。

駱寒山他們心裡早就猜得七七八八,将不通人情的小二拉回來,“主子去方便,你跟着去幹什麼。”

李之夭一路穿過陪嫁搭起來的棚子,北唐的人在前方,到後面就是大魏的人。

她暗中觀察幾次,發現這些人哪怕住在這樣撿漏的避雨之地,也不見有任何不适,相反還很娴熟幹練,就連吃的飯菜都是一鍋下竈,吃的大雜燴。

相比較丫鬟婆子,吃的雖然簡單,但也比較精細。

晚上的時候,天上的雨已變成絲絲細雨,飄零在半空中,落在臉上涼涼的,外面的披風鬥篷上沾着細小的水珠。

李之夭來到隊伍的最末端,在周圍環境掃視一圈,她看到藏在林裡樹梢上的黑影,提裙朝着黑影走去。

待走到樹下,她仰頭望着樹上的少年,“你是山猴嗎,這麼喜歡在樹上。”

紀無涯外頭往下看,随後翻身下來落在李之夭跟前,“你來做什麼?“

“紀無涯,我覺得我們兩個有必要好好談談。”

心中藏太多,說出來對各自都好些,隻要她不問,就不會主動說,做人不能太紀無涯。

李之夭說完看紀無涯還站在原地,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誰知對方還是沒反應。

“你不想跟我攤牌的話,你至少告訴我,你跟大魏皇帝做了什麼交易。”

紀無涯盯着她的嘴唇,終于讀懂她是什麼意思,“清武帝沒跟你說麼?”

李之夭說沒有,“而且,你拿我的錢,就是為了去投奔裴淮?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就是你投奔的結果。”

李之夭說得很快,紀無涯想盡力讀懂她在說什麼,但越努力心就越亂,變成一團亂麻,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但很快發現,不管她說什麼,紀無涯回應的話聊勝于無。

他一身布衣站在鵝毛細雨裡,發尾微漾,李之夭沒由來的感覺一陣心煩,“皇上應該告訴我什麼,我的自由是你換來的,你跟他之間到底達成一個什麼協議。”

紀無涯緩緩道:“你來北唐,是為了什麼。”

少年眼底閃過一絲期翼,說話語氣如同紛亂的雨絲,飄零在風裡。

李之夭上前一步揪住紀無涯的衣襟,“我來北唐你希望是什麼?”

紀無涯讀懂李之夭唇語,心中有個念頭蹦出來,回想從前,又覺得這個念頭十分可笑,于是閉上眼睛不敢看她,“我不知道。”

隻是一旦閉上眼睛,後面李之夭說什麼都看不見了,也聽不到,世界很安靜,安靜到除了如絲細雨落在臉上的感覺,風吹過衣擺的涼意,以及對面忽遠忽近的氣息。

記憶走馬觀花的闖進回憶裡,不管什麼時候,他依舊忘不掉,夏日種種浮光掠影,唯獨對耀耀日光,照着樹葉明晃晃,婆娑影下少女夏衫搖曳,珠翠烨烨。

身上獨有的桂花牛乳香,将他拉回抱着她穿過人影幢幢的街道,身後唱着捉黃鬼的那晚,被拆穿的少女睜眼笑得明豔豔的樣子,眸子裡雖然擒着眼淚,心思活絡得像隻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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