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初會鬼迷心竅一樣，對那個APP好奇。蘇穎風消失之前，有一次我拿她手機點外賣，瞥見過那個APP一眼。我問她是什麼，她就說是一個表演課堂。”

那段時間，蘇穎風格外粘人，但又整天忙得幾乎快要不着家，學散打，學射擊，就和她後來一樣。姜雲意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隻當她是為了多學點技能，演戲用得上。

人生就是在蘇穎風消失的那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的生活裡突然抽離出去了什麼。盡管她并不記得，卻總覺得空落落的。她感到迷茫，煩躁，一度懷疑自己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而抑郁，去醫院卻沒查出什麼。

如今，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她看到那個APP的廣告時，那些令她困惑不解的情緒瞬間消失了。

何骁甯又繼續道：“姜雲意跟我說了你們關于源世界的猜測，和我們當時探查出來的差不多。源世界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存在，具化成系統和程序确實比較好理解。”

“你說你是昨天晚上恢複的記憶，可是為什麼？”穆夏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對付源世界上，将關于沈麒生的一切感受和情緒關在了内心的角落裡。

何骁甯自然不可能知道，姜雲意替他做了回答：“我覺得，也許和姚與爟的大戰有關。你當時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穆夏不想去回想那一幕，但他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去回想。他确實聽見了。

姜雲意隻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答案：“所以，我推測，《破天劫》這部電影裡出現的兩個天神力量太過強大，要支撐這樣的角色需要龐大的系統數據支撐。而兩個天神大戰看似是在動搖世界，實際上是在動搖源世界的系統。以至于當時，源世界和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之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讓源世界的系統出現了混亂。導緻我想起了蘇穎風，而原本被抹去記憶的上一屆學員也受到影響，恢複了記憶。”

“我不确定源世界的系統恢複之後，會不會再次抹去我們的記憶，”何骁甯接着道，“所以我們得盡快開個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上一屆順利脫離源世界的幾個學員都聯系了我，沒時間線下見面，我們開多人視頻吧。”

姜雲意帶來的電腦上跳出來一個又一個小窗口，穆夏認識的人都在裡面，楊靜和、趙丞章、杜阮英、張珂、江梓君，這就是所有的幸存者了。也許其它組還有他不認識的人但活下來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當初與何骁甯一起脫離源世界的人，加上他一共也就五個人。

“現在你們的積分應該已經有好幾百了，按照上一屆的拍攝安排，下次拍攝或許就是最後一次拍攝了。”左上角窗口裡，一個叫劉佳虹的女人說道。

“沒錯，誰能想到我們還有重聚的一天呢。”何骁甯感慨道，“最後一次拍攝是最佳男演員和最佳女演員的角逐，獲勝的人就能夠安全離開源世界。”

“所以，如果按照源世界的設計，最後能離開的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穆夏心一跳，看向屏幕裡的同伴。

“按照所謂的規則，确實是這樣。”上面一排窗口中間的男人冷笑，“可是，源世界還有一個很明顯的潛在規則，就是這兩個人首先要活下來。如果最後沒有生還者……”

穆夏認得他，他好像是個小有點名氣的演員，叫做舒年，去年忽然退圈不演，轉行做了自媒體，也有近千萬的粉絲量了。

“你們應該很清楚這個規則了，而源世界必定甯願最後沒有勝者，也要把你們都留在裡面。”

“我們也是靠破壞了源世界的系統才逃出來幾個人，據當時蘇穎風說，她們那一屆，一個生還的都沒有。原本她是女學員裡面積分最高的，但……”何骁甯看了姜雲意一眼，“但最後一次拍攝的時候，她沒能通過拍攝。”

“蘇穎風實力很強，是最後一次拍攝難度太高，還是源世界設了什麼陷阱？”穆夏對蘇穎風的感受很複雜，尤其是知道了她和姜雲意的關系。她此前幫了學員們那麼多，卻在這次拍攝中背叛了所有人，把他們帶進陷阱裡。她是害死沈麒生和其他學員的兇手，但論起遭到背叛的憤怒，沒有人比姜雲意更深了。

“她說，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這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姜雲意顯然不信，“這種事怎麼會不記得，她又在騙你們？”

何骁甯搖搖頭：“我覺得不太像，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源世界，從此和她再沒關系，也不可能見面，她沒必要騙我們。我猜，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麼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