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走到他面前,冷聲質問,“你看看你現在,哪還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不愛百姓,不理朝政,終日沉迷酒色,受甯王擺布,不顧禮儀教養大半夜醉醺醺闖入我的宮中,成何體統?我苦心教你這麼多年,你卻半點長進都沒有!”
安崇合睜大了眼,鐵青着臉怒喝,“那你當初何必要把朕帶進宮中,讓朕死在外面好了!”
安甯厲聲道:“為什麼?你姓的是什麼?當年不把你帶回宮中,這江山現在就姓了周,你我還能錦衣華服站在這宮内争執?你怎麼就不明白,你不提防甯王偏而親近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争吵已經徹底讓安崇合酒醒,心裡一道聲音告訴他,安甯說的是對的,但現在讓他低頭那是萬萬不可能,冷聲道:“甯王是真心實意為朕着想,為這江山着想,是皇姐你小肚雞腸,還在記恨當年的事。”
安甯氣的七竅生煙,喝了口水平複急躁的心情,心道:再這樣下去又中了甯王的離間計。呼了口氣溫聲道:“承乾,你我先冷靜......”話還未說完就被安崇合打斷,“皇姐,朕很冷靜,朕不會再被你牽着鼻子走了。”
話剛出口就後悔的安崇合顧及自己的身份,将道歉的話憋回肚子裡,站起身來道:就是如此,今後你不要再管朕了,朕的事朕自己會決定。”
事已至此,安甯無力回天,悲哀從心頭升起,無力地歎息一聲,恭敬道:“安甯明白了,但安甯還有一句話要說。”
安崇合看向她,“什麼話?”
“皇帝做事前,需得三思而後行,切勿隻聽他人一面之詞。”
“不用你說朕也清楚。”安崇合頓了頓又說,“朕先回去了,皇姐好生歇息。”
“皇帝慢走。”
安甯看他離去的身影,暗中下了決定,等安崇合走遠喚來自己的貼身宮女道,“讓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宮女猶豫了一下說:“昨夜誰出宮去還未查到,但昨夜夜守宮門的侍衛說他們看到了甯王府的馬車停在宮門。”
“沒有看錯?”
“奴婢問了好幾次,他們都說沒有看錯,就是甯王府的馬車。”
安甯心道:甯王府馬車親自來接,十有八九就是安崇合。
想罷,擺擺手,讓她退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昨夜安甯與安崇合大吵一架,安甯一大早清早就出宮的事傳到了朝中衆臣的耳中,還在觀望的大臣們做了決定:依附甯王。
至此,朝中衆臣,不管是否樂意,都在明面上成為了甯王的黨羽。
也在今日,安崇合下令讓甯王重新上朝,為國事出一份力。朝中徹底變了天。
奔出宮的安甯不多時就覺查到身後跟着尾巴,她騎着馬在城中轉了幾圈,在一處酒樓前停下,入了酒樓之中。
跟在她身後的尾巴也跟着她入了酒樓,在她身後的桌前坐下。
店小二來到安甯身旁殷切道:“客官,想吃點什麼?小店今日有上好的桂花魚,來一條嗎?”
“來一條,在來一份龍井蝦仁,炒豆芽,再來一壺酒,一碟醬肉。”安甯點完菜又道,“茅廁在何處?”
“下樓左轉便是。”
安甯起身,身後的尾巴們也跟着起身,随着她一起到了茅廁,入了茅廁的安甯正想着該如何擺脫這些人,忽的脖子上汗毛直豎,一把藏在衣袖中的尖刀滑落手中,迅猛如電朝身後揮出尖刀,身後那女子握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說話。
女子清秀,穿着一件與安甯差不多的白衣,是池魚,她出門前帶了許多香包隻怕被甯王那些蟲子找到,因安甯身份特别,她才要跑一趟。
池魚把手上的包袱給她,輕聲道:“換上從後門走,公子在之前見面的地方等你。”
安甯意會,将身上的外衫脫下遞給她。
不一會兒,一名身着白衣,戴着面紗的女人從茅廁走出,跟着來的尾巴便也跟了上去。
一雙眼睛從茅廁裡探出,見沒人了便走了出來。出來那人身着麻布粗衣,戴着灰色頭巾,佝偻着背,相貌普通,慢慢悠悠從後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