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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棋落紅塵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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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看清了是他,瞬間酒醒大半,扒着扶欄,指着他,又指蘭昀蓁的房門,口中呢喃不清:”表哥你......小蓁姐......“

周纓馨捂着嘴打了個酒嗝,面色窘然。

賀聿欽看她這副模樣,隻覺她遠沒有在房間裡那位的面前,表現出來一般脆弱。前些日子,郵輪上發生的那樁命案,倒是絲毫不影響到她吃喝玩樂的心态。

周纓馨還未回過神,依舊捂着嘴看着他。賀聿欽淡然自若叮囑了幾句:”夜深了,就不要亂跑,趕緊回房休息。“

周纓馨點頭如小雞啄米。見賀聿欽無話了,便趕緊小步到房門口,将要擡手叩門,身後的男聲又插入:”也不要擾了雲小姐歇息。“

她聽罷,心裡忍不住想笑,又點頭應下,趕緊拿鑰匙來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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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纓馨回了房,見蘭昀蓁正坐于床上。

那張低矮的床頭櫃上揿亮了一盞照明燈,她手中捧着那本《巴黎茶花女遺事》,似乎正出神。

周纓馨心中一跳,以為是自家表哥真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于是輕手輕腳地上前,坐下摸了摸另一半床單,探了幾番,實是感覺無甚溫度,擔憂的心這才稍稍安下來,确認好賀聿欽未上床,才敢繼續睡這塊。

身旁的蘭昀蓁仍在看書的那一頁,周纓馨悄悄看了看她,又忍不住去想,好歹表哥也是從軍校裡出來的優秀學員,體力之類的活當是不在話下,若真發生了些什麼,怎樣也不應該隻有幾支舞的時間……

愈是琢磨着這事,她的思維便愈加擴散,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周纓馨紅着臉搖了搖頭,将腦中的胡思亂想抛開。身邊一側的蘭昀蓁回神,見她臉紅成那樣,隻以為她是喝多了酒,笑着指了指方才下棋那地兒:“那裡有冷茶,去吃杯來醒醒酒?”

周纓馨把頭從被子裡擡起來,見蘭昀蓁枕靠在床頭,身上是已換了的乳白絲綢提花睡袍,烏黑的長發随肩垂下,整個人浴在床頭燈的溫柔光澤裡,氣質清冷,讓人隐隐覺着不可侵犯,又覺自己方才那番想是亵渎了她,啞然點頭。

她捧着茶杯,重新坐到蘭昀蓁那側,眼底終究是藏不住好奇,忍不住問她:“小蓁姐......你和表哥怎麼舞會跳到一半,便匆匆走了?”

“一時興起想下圍棋,剛好我帶了一盤來,便回到了這兒。”蘭昀蓁合上那書,笑一笑,解釋道,頓了幾秒,又問她,“我想着,他是你的表哥,便讓他進來了,可有唐突到你?”

“怎麼會呀,小蓁姐,你多想了,我不介意的。”周纓馨摸了摸鼻子,心中想的是,賀聿欽怎地這般不解風情。

放着好好的浪漫交際舞會不跳,單獨與女孩子家相處時,竟拉人下棋去了,多枯燥乏味。也難怪,畢竟他在軍校待了這麼久,還不知有沒有和女孩子正經地約過會。

蘭昀蓁擱了書到床頭櫃,溫和道:“已經很晚了,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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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聿欽回到房間那層時,康修銘早已候在門口不知多久。

後者背傍在門框,單手抄兜,另一手中提了一隻小鐵箱。

見他到來,康修銘刻意擡手瞅了眼懷表,調侃道:“再過半個鐘頭,可便要到第二天去了。”

賀聿欽淡笑,開門進去。康修銘悠哉跟在後頭:“受了槍傷,還要去同佳人共舞,我瞧你那肩膀是不打算要了。”

“不礙事。”賀聿欽将香片罐子放置在床頭櫃上,“已恢複得差不多了。”

康修銘打開那隻鐵箱,取出其中的藥品遞給他,順道瞅了眼,眼尾梢意外上挑:“北京吳裕泰茶莊的好茶,那位雲小姐倒是有品位。”

賀聿欽未去理他話語中的意味深長,自顧解衣上藥。

還是康修銘眼快,發覺那領口的扣子處,竟卡了一根細長的黑發絲。

他搖頭一笑,在一旁單座沙發上坐下,暧昧揶揄:“那位雲小姐呢,倒也是個知疼着熱之人,心思細膩又體貼人,且還是醫生,與你這般身份也般配,你若真上了心思,也未必不可。”

賀聿欽擡手将裹傷紗布擲入垃圾簍子,正色擡眸瞧他:“别胡亂說話。”

康修銘隻微笑看着他,視線有所指。他順着低頭掃視,才發覺領子上的那縷青絲。撚出來細看,回想起來,大抵是她起身時挂上的。如今細想,當時的确聽見她輕嘶了一聲,那時隻以為她頭撞得痛了,現在看來并非如是。

賀聿欽指尖繞着那縷頭發,反應過來,原來,她那時視線落在他領口,是為了這個。

青絲黑而柔,想來是一頭養得極好的頭發,用的似乎又是玫瑰香味的發油,她好像尤為偏愛它。

康修銘見他看着那縷細細發絲,想得出神,會心一笑,倒也不講這個了:“你此番回去,該在哪處落腳?”

賀聿欽回神,将那發絲一拂,繼續上藥:“北京。”

“明知山有虎,卻仍偏作這采樵人。“康修銘長歎,“你尚且在美時,那群老狐狸便想殺殺你的焰勢,你若此時回去,又不知要掀起哪般血雨腥風。”

賀父賀嶐将軍,因在兩系交鋒時期持中立态度,主張和平解決,未予己方以援手,而被同僚軟禁于北京。足足三月,未有一丁點消息傳出,好壞全無,為的就是逼其獨子賀聿欽以己換父。這不但是在給賀嶐施壓,也是給賀聿欽的一個警示。

賀聿欽面色沉重:“父親獨身在京,我若不順那幫人的心思北上,隻會叫他們覺得父親是一步廢棋,這會讓他的處境更艱。”

康修銘愈想心中愈忿,皺眉痛斥:“那幫人簡直背恩棄義,同支派系,竟不顧昔日共事情誼!”

“軍閥割據,絕非大勢,終有一日我們會完成統一。”賀聿欽将紗布一把扯斷,面容冷靜。

路漫漫其修遠兮,何其之難?康修銘長歎。

賀聿欽起身穿好襯衫,将香片罐子放進皮箱裡,恰好摸到裡袋的佛珠。他頓了下,轉身問:“聶家那邊怎麼回的。”

“今日下午方回了電報,仍舊沒改口,執意請你将家中晚輩的屍骨帶回去。”康修銘的叔父康秉,是聶家的三姑老爺,二人關系還算親近,是故他對聶家較為熟悉。

康修銘唏噓道:“原本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就算千百般使法子,也隻能帶回盒骨灰了。”

“屆時,我會直接北上,将聶理毓骨灰送回聶家一事,隻能拜托你了。”賀聿欽道。

康修銘應下:“你放心,我會處理妥當。”

“隻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康修銘的手指關節處在沙發扶手上叩了叩,“聶理毓此番去美國,究竟是去做的什麼生意,竟死在歸家的輪渡上。”

賀聿欽将袖口的袖子翻下來:“說是去談石油生意的,卻也未必了。”

康修銘笑回:“是了,去年年末的那場内閣大亂鬥,雖說是政場上的事兒,可也叫聶家商行大出血。隻怕是白花花的銀元滾滾往外抽,聶老太爺叱咤生意場多年,這回也得是和血吞牙,捱着受了。”

“但按理說,聶理毓身上應當有訂貨契約,可屍檢時,沒有搜出來。船員翻了他的皮箱,也是一無所獲。”

賀聿欽說:“可想而知,事之重大,被人惦記上了。”

康修銘笑道:“我總想,這筆錢若是把握在我們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用處。”

“十裡洋場裡,誰人不知,康家金過北鬥,怎地還會有康公子叫缺錢的一日?”賀聿欽調侃。

康修銘也笑:“要做真事業,錢,是如何也不會嫌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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